“哈,安其罗,我该恭喜你收了个好徒弟吗?之前明明还在傲娇地说什么‘让他选择自己的路’,结果不还是…”
不知何时,那只之前飞出院长办公室的白冠长尾鸢又飞了回来,钻进了挂在窗边的金色鸟笼中。
“你这只死鸟还敢回来,快赔我的蜂蜜!”
“哎呀哎呀…”白鸟的脑袋上似乎流下一滴冷汗:“你这老头可真记仇…”
“算了,我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了。”老人笑呵呵地站起身,走到办公室角落的一个小酒柜中,取出一瓶白葡萄酒和一只高脚杯,他用手指弹了弹瓶身,就见瓶口的软木塞“啵”地一声弹出,飞到他手中,瞬间,浓郁的酒香缭绕在整个房间里。
“喳,这不是你一直藏了几十年不舍得喝的帕罗米诺阳光么,看来你的心情真的很好啊…我也要喝!”
白鸟忍不住飞出笼子,在办公室里一边盘旋一边喳喳地叫到。
“大人,我来帮您倒吧。”女仆接过老人手中的酒瓶,将如阳光般灿烂的淡金色酒液倒入高脚杯中。
……
“说起来,你收他做弟子,该不是一时冲动吧。”
一边频频往笼子里被换成葡萄酒的水杯中伸头,脑袋摇摇晃晃似乎有点醉意的白鸟向院长道。
而此刻,安其罗端着高脚杯,他似乎也有点微醺:“其实我一直都想要收下这个孩子,但也有点顾虑收下他之后,这孩子太过于耀眼,会引来一些不怀好意的家伙们的注意。”
“加上你也知道奥罗索和瑟希莉的事情…我一直有些畏惧,总担心…”
老人晃着手中的高脚杯,注视着里面微微有些挂杯的醇厚酒液,轻笑道:“但如今,我也想清楚了,总是纠结于过去的人永远无法前进,我老了,就算现在抛开那些顾虑立刻封圣,也活不了多少年了,再不向前迈步,就只能带着遗憾去见主了…”
“至于被注意,是金子总会发光,一味压是压不住的,等到这孩子有了能够自保的实力,我就会对外宣布收下这个弟子的消息,冕下那边也由我亲自去解释,只要不暴露他的体质问题就好。”
“何况,我倒也想要看看,有谁敢打我安其罗弟子的主意。”
此刻,他浑浊的老眼爆发出一阵精光,身上转瞬即逝的可怕气势,明显达到了传奇以上!
但很快,老人又收起了这股可怕的气势,仿佛又变成了一个人畜无害的老头,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液,放下杯子,对侍立一旁的女仆道:“莎莉法,我有个任务要交给你。”
“是让我保护那孩子吗?”
老人笑了:“没错,无论怎么说,诺德行省那边现在似乎挺乱,我这个弟子去圣托纳尔的这段时间,就拜托你去照看一下了——哦,如果可以的话尽量不要让他察觉…少年人的个性,你明白的。”
女仆嘴角微微扬起:“是,大人。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喳喳,你这傲娇老头,才刚刚收下人家,就一口一个弟子叫起来了,给他固化了一个守护神术还不够,居然还让‘死线’亲自过去保护,喳喳喳…”
那只似乎有点喝醉了的白鸟像鹦鹉般晃着自己的脑袋嘲笑道。
“少啰嗦!”安其罗面皮有些发红,怒道:“我自己的弟子,如果在那种地方出了点什么三长两短,岂不是被人笑掉大牙!”
……
出了院长的办公室,林顿神色复杂地边走边思索着。
要说成为安其罗院长的弟子,确实是一件能让无数圣伯多禄的学生羡慕到死的事情,但同时也就等于,自己彻底打上了安其罗院长一系的印记,从此与之休戚与共,恐怕很难再回头了。
这个选择究竟是对还是错呢?自己暂时还不清楚,但他也知道,作为一个毫无根基和背景的小角色,至少目前来说,在教廷中拥有这么一个靠山,绝对是利大于弊的。
他长叹了一口气。
“不管怎么说,我毕竟不是那种明明不是院长大人的弟子,却在外面以人家弟子的身份自居的厚脸皮啊…”
林顿知道,自己不是那种长袖善舞的人,想要在各个势力间浑水摸鱼甚至左右逢源,自己没有那个本事,那么就不要想着鱼和熊掌兼得,早日做出选择为好。
何况他对院长老头的观感很不错,既然身在教廷,早晚要加入一方势力,比起鬼鬼祟祟古里古怪的什么埋葬机关,他还是希望能够自己选择比较顺眼的一方——安其罗老头与自己还算投缘,而且他相信自己的直觉,虽然是个老不修,但院长老头至少应该不是会坑自己弟子和部下的人。
临走前,安其罗反而叮嘱自己:不要因为成为了他的弟子就沾沾自喜,更不要以为可以直接通过中级牧师资格考试,他是不会给自己开后门的,同时也告诫林顿,如果不是必要的情况,在外面暂时不要宣扬成为自己弟子的事情。
这反而让林顿感觉到心安,他也不是个高调的人,深知木秀于林风必摧之的道理,不会因为成为了一位红衣大主教的弟子就到处宣扬,生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有个流弊的老师。
“就是学姐那边,希望不会变成敌人就好了…”
林顿曾经在图书馆第五层查过圣伯多禄一些比较有名毕业生的资料和履历,发现即使是惩戒班的学生,毕业后也有不少在裁判所与教廷各部门及地方教区互相转调的前例——离自己最近的,就是自己的老师莉莎,她曾经在裁判所干过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