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真只是因为他口中那句活命之恩吗?
谢鸾因可不信。
见谢鸾因只是但笑不语,齐永越发觉得这鸾姑娘与他家爷之间好像有些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一个单身男人,和一个单身女人之间,能有什么秘密?
齐永这么一想,突然觉得什么都能想通了,本来嘛,他家爷好歹是个纯爷们,还是个久旷的纯爷们,碰上一个鸾姑娘这般漂亮,又能干的女孩子,干柴烈火一回,也是理所应当的。
齐永越想越是理解,望着谢鸾因时,那目光便多了两分拉皮条的热切。
“鸾姑娘跟我们爷还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啊!我们爷一瞧见底下人送来的这寒瓜,本来正忙着交代事情的,就立马停下了,让我赶紧挑拣几个好的给姑娘送来。这一片心意,姑娘可要知道啊!”
谢鸾因挑了挑眉梢,倒是没有半点儿异色,“你家大人没有别的话让你带给我的?”
齐永又是一个夸张的表情,“要不怎么说姑娘和我们爷心有灵犀,不点也通呢?我们爷啊,还真有话让我带给姑娘。”
“爷说,他答应你的事情,他都记在心上呢,只是,此事非一蹴而就,还需要你稍安勿躁,莫要操之过急了。”至于是什么事,齐永不知道,也没有兴趣知道,他只管传话就是了。
“你家大人要出远门?”否则,用不着特意来说这些吧?
齐永这个时候的目光几乎可以说是崇拜了,“鸾姑娘,你真是神了,你怎么知道我们爷要出远门?”
谢鸾因冷眼一瞪,要他说重点。
齐永连忙收敛了面上的表情,清了清喉咙道,“爷他要将陕西的各大卫所挨个巡查一遍,是以,怕是要离开西安一段时间。”
谢鸾因皱了皱眉,知道齐慎这是要大刀阔斧,整顿军纪了。
他最先拿来试刀的西安左右两卫皆是取得了不错的成效,至少,往日里,这西安城中经常可见吃白食的“军爷”,如今,听钱松他们说,却是几乎没有了。
只是,军纪是要整顿,这么一来,养这么多兵的钱粮,要从何而来?你要整顿军纪,朝廷自然是赞成,只怕,就是精神上支持,这物质上嘛,就未必了。
毕竟,不可能从前国库空虚,这一下子就国库充盈起来了。
何况,自三年前,南边水患过后,年年不是涝,就是旱,最为富庶的江浙都遭了灾,哪里来的税赋上缴?为了救灾,国库更是连连亏空,如今,朝廷的日子,越发难过。
这个时候,九边的粮饷自然还是与从前没有什么不同,该给的钱粮会按时给,只是,白条子有,东西嘛,自己想办法。
陕西这么大的地方,数万的军士,齐慎整顿了军纪,却又不给将士们吃饱穿暖,这迟早是要出问题的。
不过,这些原也不是她该担心的事。只是,齐慎若是一头栽了进去,他答应要帮她办的事,只怕也就落空了吧?
齐永走后,谢鸾因就有些不想动弹了,看着那一篮子寒瓜发了一会儿呆,最后索性高声让流萤拿了刀来。
流萤见她家姑娘鸡血的样子,不由有些怕怕的,直到瞧见她家姑娘一刀将一个寒瓜砍开,笑嘻嘻叫着人来吃寒瓜,流萤这颗心才算是落了地。
之后,谢鸾因果真闲事不管,开始专心忙起公事。
叶家的各处酒楼和食肆,因着蛋糕的推出,又在西安城中火爆了一把,谢鸾因最近要忙起来,还真没有什么空。
何况,这眼看着,又要到中秋了,中秋……她不能不让自己忙些,再忙些。
每日里,拖着疲累至极的身子回到云生结海楼的后院,她才能什么都不想的,倒头即睡。
夏邸是不过中秋节的。
不!应该说,还是要过,只是过得却很是低调。
不过是在院子里摆上一桌家常便饭,吃了了事,不赏月,也不闲话家常,平淡得实在是不能再平淡。
谢鸾因知道,他们都是为了她,她也想说,不要将就她,她甚至可以不回来,他们尽管团团圆圆过他们的节就是了,可是她知道,那样只会让义父义母更难过罢了。
她也想说,不用介意,她已经没事了,再不会如从前那般了。可是,她却再清楚不过,她不是没事,她也很怕,自己根本做不到,又会堕入三年前中秋之夜的那场噩梦里。
是以,如果这样,能让大家都好过些,那便就这样吧!
只是,旁人却是不知夏家人不过中秋啊,总想着中秋佳节嘛,总该表示一下心意。
因而,听到门房报说,曲公子来了时,谢鸾因便是下意识地一蹙眉心。
涂氏却是连忙往她看了过来,神色略有些忐忑。
尤其是等到让人将那曲公子,曲逸飞迎进来时,瞧见他身后的书童手里抱着的两色礼盒,不只是涂氏,就是夏成勋,神色也有些忐忑起来。
只是,不过是瞄了谢鸾因一眼,见她神色尚且如常,夫妻二人,便是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正向他们拜节的曲逸飞道,“敏之,快些起来,都是自家人,何必这般客气?”
夏成勋一边说着,一边又是偷瞄了一眼谢鸾因,这曲逸飞怎么此时过来了?
曲逸飞是夏成勋的得意门生,虽然只是教了三年,可这孩子,如今已经是有举人功名在身了,来年便要进京去参加会试,前途不可限量。
家世又清白,虽然并非大富大贵,但也家底殷实。
当然,这都不是夏成勋夫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