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时的日光正好,给寂静的冬季添了一丝温暖,阳光照在雪上,平添了一层金色纹路,耀眼的很。
那光芒从窗子照射进来,落在铜镜面前的人身上。
纪摇光捏着梳子,一下一下的在秋池黑发上梳着。
秋池的发质极好,摸在手上丝滑的如同绸缎,蹭在手心的几根头发,让纪摇光觉得有些痒。
秋池素面朝天,瞧着铜镜中映射出的少女,不知不觉过了许久,眼前的人从小娃娃长成了亭亭玉立的少女,眉眼都增色了不少,若不是凤姑提醒,他都要忘了纪摇光已经长大成人了。
纪摇光,生的越发标致了。
此刻,纪摇光嘴角含笑,眼神落在秋池的发上,完全没注意到那铜镜中的人也在看着她。
“娘亲的头发就像缎子面似的,摸着好舒服!”纪摇光每次欢喜时,总是笑成弯弯眼,嘴角上扬到极高的弧度,讨喜的很。
秋池感受到少女的手指穿插在发丝间,带着一股柔和的力道,他抿抿唇,“你这丫头,只会说些漂亮话。”
“摇光怎么只是说漂亮话呢!娘亲真是冤枉人!”纪摇光皱了皱鼻子,眼睛便落在了秋池光裸的脖颈上。
秋池还穿着里衣,未换好衣衫,洁白的脖颈暴露在空气中,从纪摇光的视线看下去,能瞧见秋池喉结出的弧度,很明显的男子象征。
“你与袁凌风如何了?最近未听你提起过他。”秋池看到纪摇光在发呆,有些不适的缩了缩脖子,问道。
纪摇光手上的动作一抖,赶紧摇摇头,“最近没遇见过少将军,怎么和娘亲说啊?”
若是被他知道她与纪月盈私下的话,秋池不气疯了才怪。
她果然还是不喜欢曲意逢迎,尤其是面对那袁凌风。
“血凝珮在将军府一天,我就一天不安。”秋池皱了皱眉,忍不住的叹气出声。
纪摇光将秋池的长发梳的顺畅,一个旋身凑到秋池面前,半蹲在地上,将手臂搭在他的膝盖上,手心则是捧着脸颊,眸子一眨一眨,“娘亲那么惦记那血凝珮,到底是个什么样子的宝物?摇光猜想,不单单是祖传之物这么简单。”
秋池抬手在纪摇光鼻尖上刮了一下,“顶数你聪明……那血凝珮的确是个宝物,这是不假……其实我们秋家,原本隶属于扶风,是扶风的一个分支。”
“你也是扶风人?”纪摇光下意识的就脱口而出,随后注意到秋池怀疑的眼神,她立即捂住唇瓣,尴尬的笑了笑,“不瞒娘亲说,我许久之前,倒是在街上碰到个扶风人,奇装异服的,瞧得我别扭。”
秋池高深莫测的扫了纪摇光一眼,“不必解释,我明白。”
那是当然,派了灵芝那样个监视她的人,她做什么他不明白?
说起灵芝……那丫头昨晚出去之后就一直没出现过,早上的洗脸水还是她自己打的。
“娘亲明白就好,那然后呢?既然是扶风的一个分支,为何跑到天都来了?”说来说去,她和扶风人的缘分还真是深,一来二去的,身边人都是扶风人。
秋池摇头,“这些我尚且不知,祖上早早就从扶风分离出来,携带了金银珠宝和血凝珮。摇光,你应当听说过,扶风最为擅长的乃是毒虫下蛊,对不对?”
“嗯……这个我倒是知道。”她脑中不自觉的想起之前微生凉对那几个护卫下手的模样,微微皱了皱眉。
秋池低头和纪摇光对视,一字一句道,“有毒便有解,那血凝珮最宝贵的地方,便是其中蕴藏着万毒之王,可毒天下人,也可解天下人的毒。”
“原来是这样,摇光还以为那东西关乎于什么宝藏啊、武功秘籍啊之类的,原来就是个解毒下毒的。”纪摇光耸耸肩,顿时没了兴趣。
“你还是少听些说书的比较好!”秋池嗤笑的伸手拍了拍纪摇光的头,继续道,“你听着确实是没什么大不了的,但那是扶风的圣物,在扶风乃是十座城池都换不来的天下至宝。”
纪摇光眨眨眼睛,“既然是那么重要的宝物,怎么会让娘亲的祖上带走呢?”
“扶风皇权不纯,微生一族窃取皇权,利用巫术谋害了上一代帝王,祖上承蒙先皇不弃,交托那份至宝在手,以免被贼人窃取,这才带着到了天都。”秋池慢悠悠的说着,倒是能听出他语气里淡淡的惆怅。
微生……姓微生的,如此说来,那微生凉就是当今扶风的皇族?
“怎么了?”瞧见纪摇光出神,秋池抬手抚了抚纪摇光的头。
“啊……摇光没事,只是被娘亲说的故事惊叹到罢了。”纪摇光笑着摇摇头,“这么说的话,我好像能明白为什么祖母唤母亲为妖女了,她定是知道秋家身份的吧?”
秋池颔首,“她是长公主,自然是知晓。”
“所以,娘亲千方百计想找到血凝珮就是为了这个?”纪摇光疑惑的问道。
“自然是,那是祖上的心愿,也是秋家子孙的职责。”秋池微微一笑,“天都人不懂巫术也不懂蛊毒,要那血凝珮并无用处,唯一的用处也就是个摆设罢了……所以,摇光,无论如何,你都要接近袁凌风,入了将军府,把血凝珮夺回来。”
纪摇光望进秋池的眸子中,那双向来平淡无波的眸子,竟然起了一圈圈的涟漪,像是一口深井,将她吸引进去。
阳光从外面洒进来,照射在秋池身上,给他镀了一层金光,面容也越发的柔和,那张俊美的脸,像是不容亵渎一般。黑发柔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