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正林允了,却并没有把所有的权利都还给萧氏,他留了一小部分依旧叫聂姨娘管理。萧氏见唐正林如此防备自己,心里升起却又无法。今非昔比,只有忍耐。
聂姨娘倒是对着管家的权利并不放在心上,唐正林叫她换了,她就还了,丝毫没有任何不乐意的情绪。这让唐正林对她的态度十分满意,接连几天又是歇在了聂姨娘的引月楼。
本该喜气盈盈的田姨娘今日生着闷气,不是因为聂姨娘那个臭不要脸的小狐狸精。
她瞪着丫鬟春柳,咬牙道:“不刚送去一百两银子吗?那么又来催着要了!”
春柳一脸为难:“八爷说,三百两且刚够他把亏空的洞填上的,吃饭的钱却是一点都没有了。”
“满嘴放炮!他不是欠了人才一百两银子吗!”
春柳眼看田姨娘的怒火要烧在了自己身上,欲哭无泪:“八爷真是这么说的,奴婢也不知道啊……”
田姨娘愤怒的摔了茶杯,**柳滚了出去。
春柳口中的八爷,是田姨娘的弟弟,也是田家唯一的子嗣。因是老来得子,田家对这个儿子宝贝得要命,以前田姨娘还在家中时,他就像个大少爷似得整日待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做,翻身都只要他们这些姐姐去做就好。
谁想,打她嫁进顺平侯府,这个弟弟竟然也跟人摆起了架子。凡事以顺平侯的小舅子自居。在村里也就罢了,庄稼人见识少,真被他忽悠住了。可他心比天高,觉得村子里埋没了他这个人才,跑到了京城到处招摇。
京城是什么地方?走在大街上,一个招牌砸下来,都能砸到一个四品官员。更何况是那些连带关系的人,简直数不胜数。他一个姨娘的弟弟,又算得上什么?
一些人心怀不轨,故意奉承他,以做生意的名头骗了他好大一笔银子,又被人带着染上了好赌的毛病,更是花钱如流水。
田姨娘一直接济着他,可他却丝毫没有收敛,没钱了就来要,要了钱还是去赌。田姨娘不过是个姨娘,怎么能供得起他如此挥霍?
前几日,她刚给了这个弟弟三百两银子让他去还债,特地叮嘱了生下的钱,拿去老老实实做笔小买卖。可转眼间又来要钱,什么刚补上空缺,分明又是死性不改,拿去赌了!
田姨娘气的要命,可又不能真放着自己的弟弟不管。但她现在手上,却实没什么银子了。唐正林给她的那个庄子和铺子是万不能动的。那可是她留给自己女儿未来的嫁妆,怎么能让这个不成器的弟弟挥霍光了!
可是不管他,田姨娘又做不到。这可是他们老田家唯一的儿子,老田家还指望着他老传宗接代呢!
田姨娘心烦意乱,却猛然想起了唐善清。
对了,唐善清!以前她一边接济弟弟又一边为了给女儿攒私房体己,从唐善清哪里搜刮来不少。她怎么就把唐善清给忘了呢!
田姨娘猛然拍桌起身,一双眼睛亮晶晶的。
在之前,田姨娘多少还点忌惮唐善清,可如今她,她有肚子里的孩子做依仗,她还能怕了唐善清不成?心里想着曾经在唐善清手里栽过的跟头,田姨娘抱了一种新账旧账一起算的心思,耀武扬威的来了安平院。
唐善清正盘点着她那些小钱钱,自打起了逃婚的心思,唐善清就将此事放在了日程上,开始着手准备。
唐善清发达也就这几个月的事,以前穷得叮当响,真盘点起来看着家当挺多,其实真正能用的也没几个钱。离唐善清心的中计划差太多了,唐善清看着屋子里那些古董花瓶,恨不得把这些能卖的全卖了换成银子,只是唐正林隔三差五的回来安平院转几圈,这些东西又是他特别给的,也不能真卖了。
唐善清这边正心烦着,见田姨娘趾高气昂的闯进来,一看田姨娘的架势,唐善清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田姨娘扶腰,明明才一个多月的身孕根本看不出什么来,肚子却被她挺得鼓鼓的,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肚子里有个宝贝肉疙瘩。
唐善清脑中闪过四个字:来者不善。
尤其是怀了身孕的女人,经不起一点差池,她可惹不起。唐善清朝珠翠使了个眼色,珠翠会意的点点头,正要走,却被田姨娘叫住了。
“珠翠这是上哪儿去啊?这会儿侯爷可还没下衙呢。”竟是看出来珠翠要去叫人去了。
珠翠机灵得朝着田姨娘行了个礼,道:“奴婢听闻田姨娘进来喜食酸,就想去给您上盘葡萄呢。”
田姨娘最近根本就没什么喜欢吃酸的,但珠翠这么一说却叫她心里却熨烫,酸儿辣女,她肚子里当然会是个儿子!
田姨娘脸上笑意加深,点头放走了珠翠,也不在乎珠翠到底去干嘛了。就算叫了侯爷过来,她现在大着肚子,侯爷还能为难她不成?
没一会儿,珠翠真端了葡萄进来了。这葡萄还是青色的,没熟透,酸味浓郁,田姨娘次了一个,酸的她要吃都要掉了。唐善清却在一边笑眯眯的劝她多吃点,吃多了保准肚子里是个大胖儿子。
田姨娘稍有一点推脱,唐善清就瞪大了那双无辜的眼睛,人畜无害的说:“田姨娘是不想给我填个弟弟吗?”
这话一出口,她也没了法子。她若敢表现出一点不乐意,唐善清就能转头把这话传到唐正林耳边,只好由着唐善清一个一个的给她剥葡萄,塞到她嘴里。
一盘葡萄吃见了底,眼看田姨娘酸得鼻子眉毛都要皱到一起了,唐善清主仆三人忍住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