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队到达京城附近的地方落脚。
距离京城还有路途需要走,他们跟商队老板道谢,改乘马车前往京城,总不能徒步跋山涉水行走,只是
马车得用买的,没有商贩愿意做亏本买卖租马车。
“没钱的,快滚”伙计目露凶光。
顾弦歌望着空荡的荷包发呆。钱财都用来打点调查萧湛的关押所在地,一路上有商队照拂才能撑到这时候,这个节骨眼儿没有钱财怕是不能会到达不了京城。
眼下,没有顾虑重重的机会。
“来辆马车,最好是日行千里的千里马。”粗狂不拘小节的音调。
惹得他们频频转头。
称不上精致的男人,举手投足豁达大度且行事光明磊落。他肩胛骨扛着个包袱,不难看出包袱还是年前时兴的缠枝莲纹样儿,只是衣裳是半新不旧,倒也瞧不出什么,行为豪放。
贩卖马车的伙计开收据,脸上与方才对待她的截然不同“您的马车,收好。”
掌心扣紧荷包,这是她最为落魄的时候,连买一辆马车的钱都没有,还需看伙计脸色。
萧湛试图安慰顾弦歌,欲言又止。
小五倒是愤懑不平直跺脚。
男子状似是察觉到她的窘迫“你们要去哪可是忘带银两”
陌生人问话本不该搭理,男子慷慨豪放的气度,不免得无意识回答“京城。”
萧湛侧身一步,抵挡她身前,恍若男子是洪水猛兽。
“京城距离此尚有断距离。我看你们也不像坏人”男子喃喃。
小五鼻孔朝天“我们当然不是坏人,不过是钱财暂空,还得瞧人脸色”
小五这张嘴毒得伙计哑口无言。
男子忽而又道“伙计,再来一辆马车。”
伙计立刻眉开眼笑开收据,殷勤至极。
男子递过收据,她视线落到男子手背有像瘟疫症状留下的疤痕上面。
先是皱眉,再松开“你的疤痕是”
“瘟疫留下来的伤疤,不看也罢。”男子拉长袖子,掩盖疤痕,“若非有顾弦歌施药,我徐磊早暴毙家中。”
男子是叫徐磊。
小五笑道“顾弦歌正是我们眼前这位,也是我们医馆的老板娘。”
徐磊一愣,颤颤巍巍地掩面,继而作揖“原来你就是顾弦歌。在下失礼,救命恩人都没有识出。”
佛说,因果循环。
有她种下的善果,也会有善报。
徐磊就是一个最好的解释。
有徐磊的帮助,顾弦歌才能继续前往京城。
薄暮苍茫,炊烟四起。
往前再走就是充满晦暗的树林,白日里尚能走,夜晚走无异于自投罗网,老虎野狼最喜夜里出没,为了赶路成为盘中餐不值。
投宿是目前最好的法子。
村庄四遭烛明通亮。
幸而小五带了蜡烛,才能摸黑找到村庄。
这时候正是劳作整天的人们吃晚饭时辰。到处俱是香味扑鼻的味道,引得小五垂涎三尺,萧湛骂他没那出息样。
“老板娘,就这家吧”小五眸里充斥兴奋。
这是村庄里普通得再不能普通的一家,甚至些许的茅草飘零,似风中呜咽悲悯,有点特殊的是这户人家的饭菜较香。
小五敲门。
男人的声音急促,道了声来了。
茅草屋嘎吱嘎吱。
小五口直心快“我们可以投宿么”
顾弦歌抬眸。
没想到白日里帮助她的徐磊居然会再次相见,还投宿到他家中,联系起来倒像是早有预谋。
萧湛对徐磊敌意虽减轻不少,仍是站到她面前守着她。
“快些进来,寒舍简陋,粗茶淡饭倒也不缺。”徐磊将他们迎进来。
“多谢。”
屋里也如徐磊所言,蓬门荜户,木桌是现做的粗糙矮小,屋里也没多少值钱的物件,那包袱她记得是价值不菲,怕是家道中落,才会沦落到这步田地,不过能遮风挡雨的歇脚地就好。
粗茶淡饭在兵荒马乱的时候享用,算是丰盛,更何况是食不果腹靠人帮助的他们。
尽管腹中饥饿,萧湛仍旧优雅地吃着紫薯,他漫不经心地扫视四周,再垂下眼眸继续吃。
小五意犹未尽摸着圆滚肚皮“真好吃”
“嘴馋的东西。”萧湛用丝帕擦嘴。
徐磊的茅草屋房间不多,统共两间。
小五跟徐磊挤挤,剩下的一间就都让给顾弦歌跟萧湛。
萧湛是正人君子,一晚上就裹着条旧棉絮的毯子,强忍隔壁小五传来的打呼噜声睡着的。
她换铺睡觉会不舒坦,整夜都睡得不踏实,也就彻夜难眠。
萧湛见她顶着黑眼圈极其心疼,领着小五上街去买药,给她治疗失眠症。
梳妆台竟有菱镜、胭脂水粉。但凡是女子都会感兴趣,顾弦歌也不例外,拿起粉底补妆,她眼底鸦青色的黑眼圈太过明显,需要遮挡一二。
外面有不近人情的声音传进来,继而是霹雳啪啦东西砸碎一地,整齐划一的脚步。
“徐磊,该交税了”
粉饼摔到木桌。她斜侧过身体,靠近木门,瞳眸望向声音的发源处。
徐磊整个人都被收税的兵痞钳制住,像只无处可逃任人宰割的羔羊,流氓恶狠狠地摔下青花瓷碗,威胁他道“不交税就如此青花瓷碗”
徐磊是铮铮铁骨,自是不会害怕兵痞的威胁,如今他家道中落委实是交不起高额的“税收”
兵痞呼喝一巴掌在徐磊脸上“刁民”
“进去搜搜有没有值钱的。”为首的男人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