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术,也就是我常常所说到的兵法,对于一场战斗的结果往往能够起到极其重要的作用……”
“可是,头儿,你每次都是单枪匹马一个人冲了上去……”
“咳,在绝对的实力差距面前,战术和计谋的作用已经变得微不足道了。”
从花鹿村离开后,格罗斯一行再度经历了几次与亡灵的战斗,决定暂时返回了法恩小镇进行一些必要的物资补给——
这座小镇经过亡灵的侵袭后,一夜之间变得凋零冷清了许多,而当格罗斯等人赶走最后盘踞在此的一些亡灵后,当地的领主卡迪诺男爵也很快于第二天的上午赶了回来。
他率领着领地上的骑士和仆从正打算投奔他的叔叔,沃尔夫伯爵麾下的一位军团长官,但是路途还未走上过半,他们选择在沿途的一片稀疏林地就地夜营时,朦胧的夜色下忽然响起了一连串急促的马蹄声——
“谁?请立即止步!”
篝火旁的骑士起身喝止,正待拔出长剑。
月末的夜空就像黑色天鹅绒质的地毯,上头密密麻麻镶嵌着点点璀璨发光的珠宝,林地附近是一条还算宽阔的道路,朦胧的夜色下渐渐出现了一道马背上的人影,他似乎脱下帽子扬了扬手:
“男爵大人,是我。”
“安波斯?”
这个声音有些耳熟。
卡迪诺男爵很快认出了来者,镇上“狐狸与浆果”酒馆老板的小儿子安波斯,他是一个各个方面毫不出众的年轻男人,唯一值得注意的便只有那双眼睛——
他的那双灰褐色的眼睛就像他那向来性子狡猾的父亲一样,总会不时滴溜溜地打转,似乎是在盘算在不愿为人所知的事情。
“安波斯,有什么事吗?”
男爵的语气有些冷淡——
身为领主却不战而逃对于贵族而言算得上一份耻辱,此时他的心中也许充斥着不少的懊恼和惭愧,但是一想到那些亡灵部队大片大片明晃晃的刀枪弓箭,他又变得心悸害怕起来。
他经历过残酷的“雾松战争”,可正因为如此,他不仅没有看透生死,反而愈发珍惜起自己的小命来。原本领地的继承权轮不到他这个家族的庶生次子,但是父亲和兄长相继阵亡后,家族的领地便顺理成章落到了他的手中。
他不想失去眼下的这一切——
亡灵的部队有着数百之多,他很清楚自己的这点人马无力应对,而在当时那样一种危机的局面下,他根本顾不上自己的领民。
但是到了眼下,身为领主还是要保持着自身的威严,他皱着眉头,看似心情不悦的盯着安波斯——
这个年轻男人越走越近,直到相距他三十步的距离,篝火的火光映照着脸庞和身躯的轮廓,这才翻身下马,快步走来。
身边的骑士早已将手落在长剑的长柄上。
三十步是一个非常敏感的距离,正好是一匹良好战马从启动加速到冲锋所需,若是安波斯没有下马,骑士的长剑说不定已经出鞘。
不过安波斯作为平民,这样的举动对于卡迪诺男爵来说,已是一种冒犯。
但是男爵却没有过多计较,他很清楚安波斯的个人实力只是堪堪完成就职,虽然他的武技在同龄贵族中也是平平无奇,但是就职高阶的实力层次面对这样一个男人几乎不可能会有危险。
安波斯恭谨行礼,他仿佛对于男爵的态度并不在意。
“亡灵已经被打退了?”
他说道。
“打退了?”
卡迪诺男爵和他身边的几位骑士听闻此言不由一怔——
虽然法恩小镇上还有一支三十多人的警备队,但要说那些连剑都拿不好的民兵能够对亡灵造成什么伤亡,完全就是一种一厢情愿的幻想。
“是的,男爵大人。有一队教会的骑士军路过了小镇。”
安波斯继续答道——
当时只有格罗斯一人披着海加尔岩石重铠,但是这些误会发生之后,格罗斯本人并没有进行过解释,因此,包括在安波斯在内的所有镇民们,理所当然认为这是一队强悍而训练有素的教会骑士。
“那现在那些骑士呢?”
正在心中暗暗感慨大难不死逃脱罪责的卡迪诺男爵急忙问道——
也许他是为了打算好好感激一番这些出手相助的教会骑士,也许他是担心亡灵去而复返,但总归,事情的意外改变让他的情绪顿时变得有些激动。
“好像离开了。”
“男爵大人,看来那些教会骑士也只是顺手而为。”
卡迪诺男爵身边的一位中年骑士说道,他披着一身威风凛凛、由若干布满华丽花纹甲片拼接的铠甲,这类富于灵活性而美观的铠甲曾于“雾松战争”爆发前在骑士阶层中广泛流行,但是塔西亚人强悍的弓箭技巧,却让骑士和贵族们彻底明白了这些货色的华而不实。
到了红月之年这一年头,属于百年前重装骑士的那种复古之风已然复苏,沉重、朴素的板甲,又重新成为了大多数人的选择。
“我明白了。”
卡迪诺男爵顿时显得有些失落。
……
“目前为止,我们遇到的都是小股的亡灵部队,所以战术的作用没有完全体现。但是当真正成建制的亡灵出现在我们面前时,大家可以去想象……”
“就像面对王国的军队,或者大贵族的精锐私兵?”
战马在道路上缓缓前行,“红胡子”雷德举起水壶喝下一大口后,问道。
“正确,情况基本相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