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话还没全吐出口,就听到了扣动扳机的声音。
“是时候说再见了,”她说道。有一声尖锐的爆裂响声,就像气球炸开。我的双手挡住了鼻子和双眼,试探五官是否还在原有的地方完好无损。一秒钟以后,恶魔没了,细碎的纸片开始散落到每个人的身上,那个折纸占卜夹变成了庆典上的彩纸屑。我的客厅看上去就像是在下雪。璐璐正在当中起舞,毫不意外。
“快看啊,现在是真正的派对了,”她大呼道。小白和小黑在茶几的废墟上翻滚打闹,放肆的破坏让它们两个欢欣雀跃,但它们两个的举动却让小志十分不安。
很遗憾,保全性命带给我的喜悦稍纵即逝。一阵愤怒、尖锐的警报声开始哀嚎,同时一股烟雾钻到了房子各个角落,来源是厨房。
“焦糊味,”金克丝说。
噢,不。晚餐。
厨房里的烟气更浓重。本来应该是全队晚餐的东西现在变成了焦黑的残骸,粘在烤盘上。我一边咳嗽一边扇走烟雾,手上依然带着烘焙手套。我打开窗户,让凉爽的秋风吹进来。警报终于停下了。
我的双眼开始湿润。我告诉自己这是因为烟雾和烤箱里的烂摊子,但我很清楚真正的原因是客厅里的烂摊子。
“一切都毁了。”我的声音很微弱,即使在我自己的耳朵里也显得十分可怜。
然后我听到了地砖上凌乱的脚步声。迦娜和伊泽冲进了烟雾,来帮我分担困境。我迅速擦了下眼睛,转身一惊。
是厄运。
“这看起来肯定是不能吃了,”她说。
我点头表示同意。“的确不能了。”
厄运的电话震了一下,是新信息。我敢肯定是阿狸发来的,正在跟她讲酷小孩的活动内容。
“或许你并没想过要这样度过周五的晚上,”我提议道。
我从铝箔上捡起一块烧焦的晚餐。“对不起璐璐把你拉了进来。晚餐也毁了,派对也毁了。如果你想离开的话我完全可以理解。我们会自己收拾残局。”
呃。一时间好多话想说。我为什么停不下来想对她说话?我深吸一口气,想说得更明白一些。
“厄运——”
“莎拉,”她打断了我。“你可以叫我莎拉。”
“我以为莎拉是只有朋友才能叫的,”我说。
厄运的手机又震了一下。她没有看手机,而是把它揣进了后面的口袋。“我是来道歉的。你刚才看上去吓坏了。”
“你曾经被自己的枪口指过吗?”
“没,应该没有过,”她笑了。她的声音马上变得严肃。“你要知道我永远都不会伤害另一位守护者的。永远不会。”
我点点头。她认真的语气背后还藏着更多东西,是一种她无法放下的痛苦。
“我知道伊泽又闯祸了,他有时候就是那样,但我们如果想留下来的话你介意吗?索拉卡晚餐只吃肉桂卷就行,伊泽已经叫了披萨,就当是为了传送门的事道歉。但如果你想让我们走的话我也完全能够理解——”
我举起一只带着烘焙手套的手。看起来莎拉现在才是有太多话想说。
“等一下,你们想留下?”
莎拉开口要说什么,但被蹦蹦跳跳进入厨房的璐璐打断了,她欣喜若狂地抱一团色调柔和的布织物和缎带走进来,末端都拖到了地上。她分别给莎拉和我手里塞进一团白色的短毛法兰绒。
“这是你们俩的,”她像小鸟一样唱道,然后又蹦跳着走出厨房。
“璐璐,亲爱的,”我对着她的背影叫道。“这是什么啊?”
莎拉提着肩膀的部位把自己手里那团东西展开,仔细查看璐璐的手艺。
“你说的没错,”她微笑着说。“我平时不这样渡过周五的晚上,但我觉得整个这个睡衣派对或许还挺有意思的。”
“真的吗?”
“嗯,是啊。”她脸上的笑容里掺入了特殊的调皮。“而且,我一直都想看看伊泽瑞尔编辫子是什么样呢。”
“我讲完了,该你讲了!”拉克丝笑着看着西弗。
可儿和小女孩也是同样目光看着他。
西弗叹了口气,说道:“好吧,那我就给你们讲个丑小鸭的故事!”
乡下真是美。
到了夏天!小麦是金黄的,燕麦是绿油油的。干草在绿色的牧场上堆成垛,鹳鸟用它又长又红的腿子在散着步,噜嗦地讲着埃及话。这是它从妈妈那儿学到的一种语言。
田野和牧场的周围有些大森林,森林里有些很深的池塘。的确,乡间是非常美丽的,太阳光正照着一幢老式的房子,它周围流着几条很深的小溪。
从墙角那儿一直到水里,全盖满了牛蒡的大叶子。最大的叶子长得非常高,小孩子简直可以直着腰站在下面。像在最浓密的森林里一样,这儿也是很荒凉的。这儿有一只母鸭坐在窠里,她得把她的几个小鸭都孵出来。
不过这时她已经累坏了。很少有客人来看她。别的鸭子都愿意在溪流里游来游去,而不愿意跑到牛蒡下面来和她聊天!
最后,那些鸭蛋一个接着一个地崩开了。“噼!噼!”蛋壳响起来。所有的蛋黄现在都变成了小动物。他们把小头都伸出来。
“嘎!嘎!”母鸭说。
他们也就跟着嘎嘎地大声叫起来。他们在绿叶子下面向四周看。妈妈让他们尽量地东张西望,因为绿色对他们的眼睛是有好处的。
“这个世界真够大!”这些年轻的小家伙说。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