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努克望着空瓶子,表情像是刚刚喝了酸败的奶。讲道理,酸败的奶可是对消化系统有好处的。
我苦着脸站了起来。他那一脚的力道完全没有必要,但至少他放过了我的脸蛋。
“如果我是你,未来这些天里就不会离开厕所太远。”我补了一句。
他将那个华丽的小瓶扔在地上,快步走过来,然后突然呻吟起来。沙胡蜂的毒液起效很快。“你个……小混蛋……我要把你……这事没完……”
我耸了耸肩,举起护手冲着墙壁射出一发魔法爆弹。石墙开裂、融化、然后向外炸开。纸片满屋子乱飞。我捡起了石铃,蹲在詹努克新开的窗前。
“合作愉快,”我说。“这次的,呃……改建算我免费送的。”
我从破口钻出来,爬下石墙,跳到临街的房顶上。我想要尽快远离詹努克,因为种种原因。不得不说,沙胡蜂的毒液是最主要的原因——明早那个地方将惨不忍睹。
我一边跑,一边仔细看着我最新的藏品。无论它的真实身份是什么,这个欧琛石铃无疑曾受到过某种黑暗能量的沾染。
只要探险家公会接收大量这类物品,我就能迅速得到认可了。或许能为我准备一次宴会吧?毕竟,我刚刚靠一己之力阻止了某种恐怖领主的复苏。
说到底,通常这才是最重要的。
终于黄毛闭嘴了,潘轻踹了西弗一脚,没好气地说道:“你离我远点,找你的美人鱼去吧!”
西弗硬是凑到了潘的身边,道:“我跟她不熟!”
“我跟你也不熟!哼~”说着,潘一脚将西弗给踹飞了出去。
黄毛这个时候,突然伤感了起来,说道:“虽然我喜欢探险,但是这个世界我没有朋友!出了一个叫卢锡安的家伙,他也在这个世界!他总是一副拽拽的样子,看起来让人很不爽,要知道我才是主角!”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很厉害!”黄毛又自言自语地讲了起来。
它们如同一片模糊的影子扑向卢锡安,用非物质的爪子和古老、锈蚀的刀剑刺向他。它们很快……但快不过他。
他的动作如同舞蹈,款步回旋,行云流水,手中的圣物双枪射出耀眼的奥法光弹,点亮了这座小酒馆腐朽的室内。
卢锡安修长的皮衣和紧实的辫子随着他的动作飞舞抽打,他闲庭信步般地躲过了四面八方袭来的狂乱攻击。每一发光弹都像太阳一般灼热,都将某个怪叫着的恶灵驱逐,把它们打回无形的黑暗。
他的使命已经无法让他获得满足感。再也无法。这个世界的所有光明都已经黯然,因为她已被夺去。
黑暗的利爪割向卢锡安的一只小臂,他发出痛苦的吸气声,一边咒骂着自己短暂的分神,一边用一发光弹把来犯的恶灵脑袋炸开了花,然后继续专注于手头上的任务。
他坚定地站在小酒馆的中央,用枪消灭了潮水般涌过来的幽灵,每一发光弹都点亮了黑暗。
最后终于只剩下他自己,张开双臂,武器分别对着两侧,石质的末端依然泛着光。他向左右两侧瞥去,等着下一波进攻。酒馆壁炉里的火似乎烧得旺了一些,驱赶着深出的暗影,逼退了刺骨的冰冷。
疲惫突然涌上来,卢锡安扶起了一条长凳,轻叹一声坐了下去。他将双枪放在了桌子上,然后检查自己的伤口。
他咬着牙,把左手上的黑色长手套抽了下来。皮革外表没留下痕迹,但他小臂上的皮肉却在鬼爪割到的地方变成了黑色——就像被冻伤的一样。
他的余光捕捉到轻微的移动,卢锡安立刻站了起来,双枪瞄准了……一个黑发女孩,刚刚十多岁的样子,从仓库里的躲藏地点走了出来。
她停在原地,望着他,瞪大双眼一眨不眨。
“求你,”她小声说。“别。”
“不要悄悄出现,”卢锡安说着,放下了枪。
他正要转身,但女孩双眸倒映出一个移动的影子。他立刻回旋,枪口转向身后,但这一次他不够快。
一个怨灵从退行的阴影中冲了出来——这是一只消瘦的、非物质的生物,身上披挂着裹尸布。一对空洞的眼窝和血盆大口里透出蓝绿色的惨淡幽光,它用匕首般的长爪向他劈过来。
卢锡安被这下攻击的力道向后掀翻,飞过了吧台,飞过了大约十五尺的距离。他撞到了墙上,打碎了酒架上数十个空酒瓶,然后伴着碎玻璃一同摔落在地。
他的胸口被怨灵击中,燃起一阵灼痛,而他的心脏则被一股寒气紧紧握住,每一次呼吸都要竭尽全力。
他狂乱地寻找着自己的武器。他看到了其中一把,正躺在左面十步以外的平地上。太远了。另一把枪则旋转着滑过地板,停在了那个女孩的脚下。
她捡起了那把古老的武器,瞄准了怨灵,她的双手在颤抖,而那个东西却向她冲了过去,巨口长大到难以置信的角度。
“没法开火!”她一边哭喊一边后退。“没有扳机!”
卢锡安的脑海中浮现出回忆的片段,像刀扎一样突然。
“可是这要怎么开火?”卢锡安一边说,一边看着这把精巧的武器,脸上满是疑惑。“没有扳机。”
“不需要扳机,我的爱,”赛娜说,她的眼神中闪着愉悦。她轻轻抚过他的鬓角。“扳机在这里。”
“我不明白,”卢锡安说。
赛娜举起了自己的武器——这一把的外形更加优雅——瞄准了二十步以外的标靶。她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