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棍不偏不倚地打中了我,立刻被我柔韧的身躯吸了进去。
我伸手把他从地上拎了起来,然后甩到屋顶的横梁上。
他跌落在地,四肢扭曲的样子连我都会觉得不正常。
第三个恶霸扭头要逃,但我双手向上把住横梁,向前一跃,双脚踏在他后背上。
我将他踩扁的同时,他们的头领用屠夫的肉钩沿着我后背正中间狠狠地划了一道口子。
好疼!噢,真的好疼。这疼痛让我的身体失去了聚合力,我变成了一团绿色粘液洒落在地板上。
有那么一会,我完全失去了空间感,从一千个不同的角度观察并感知着世界。
恶霸站在我身上,狰狞的笑容露出一嘴残缺的牙齿。他杀了我很高兴,充满了消灭生命的骄傲。
这种由毁灭而生的喜悦像狠毒的魔药一样渗入了我全身。
我不想要这种感觉,他们不是这么教我的,但为了帮助眼前这两个人,我必须利用体内这股暴怒。
我必须化愤怒为力量,对抗这些恶人。散落的球团逐渐重聚起来,他一直都没意识到自己并没有彻底地干掉我。
我从地面冲了起来,扑到他身上,然后凝聚密度的重心,像打桩机一样急冲过去。
我带着他撞向了铁匠铺的墙,身下的血肉和骨骼在冲击中断裂粉碎。
我把自己从血染的墙上拽了下来,那股愤怒开始消退。
我把自己的身体塑造成人形,随后感觉到了身后这对夫妇散发出的情绪。
丈夫带着恐惧和惊讶看着我,而妻子则在对我微笑,不过我能感到她正承受巨大的痛苦。
我跪在她旁边,她抓起我的手。手很软。她的感激让我一下子就平静下来。
我点了点头,把手放在了她肚子上。
我浑身散发出热量,在她的伤口处注入了一丝胶质。
这一部分将永远与我分离,永远无法再生,但我依然心甘情愿,她将因为我的奉献而存活下来。
我身体的一部分修复了她的伤口,粘合了断裂的组织,帮助了腹腔内部的再生。丈夫用手轻抚着她的伤口,惊讶地看到她的皮肤如获新生。
“谢谢你,”她说道。
我没有回答。我无法回答。
动用这种力量让我精疲力竭,现在的我极其脆弱。我放松身躯,沿着铁栏地漏回到地下管道之中。
我只能勉强维持自己的完整形态,顺着岩壁的裂缝流淌,回到老地方,在那里我可以再次沐浴在美好的情绪里。
我需要休息。我需要感受祖安的一切美好。
我需要感受活着。
我需要感受。
***伊泽瑞尔***
伊泽瑞尔是一位自信十足的探险家,处理麻烦的本事令人啧啧称奇,寻求冒险的足迹遍布符文之地。
他常伴于身的法宝,是一只出土自恕瑞玛古墓的魔法护手。
他每日热衷的活动,是挑衅命运的安排,专门探索神秘莫测、九死一生的险境,只为揭开世界上最为隐秘的未解之谜。
伊泽瑞尔的父母是一对有名的商人,他们的业务经常需要前往危险偏僻的地方,每到这种时候,伊泽瑞尔就会被留在皮尔特沃夫,寄养他的舅舅莱米尔教授那里。
这位教授并不喜欢管教这个不守规矩的孩子,所以为了减轻自己的负担,给他安排了许多位最严厉的家庭教师,传授他科技魔法、海克斯机械、考古历史等等知识。
伊泽瑞尔在学习理解方面有着与生俱来的天赋,这些繁重的课业对他来说都是在浪费时间。
他几乎不需要任何复习准备就能轻易通过考评,让他的舅舅大为光火。
伊泽瑞尔总是无法按捺自己的探索欲和好奇心,他最开心的事就是避开管制人员四处游荡,发现秘密的地点。
天赋异禀的空间感知力让他可以轻易地辨清方向,游走在大学地下通道和房檐屋顶组成的迷宫中,找到了许多秘密仓库,看尽了各种奇珍异宝。
伊泽瑞尔还用大学教授们的办公室门练习开锁的技巧,帮他们整理房间——单纯是因为他觉得好玩。
他的父母会定期回来,贩卖他们从远方获取的各种奇特物件。
伊泽瑞尔的父亲不断地追寻着更加稀有、更加神奇的宝物商品,为此他决定前去探索一座失落的古墓,古墓的主人是一位古代恕瑞玛法师,耐祖克。
传说中他的头上顶着一对扭曲的犄角,传说中他的墓里藏着一枚魔法宝石,能够让佩戴者瞬间转移位置。
伊泽瑞尔的父亲开玩笑说,如果找到了这件无价之宝,他就可以每天回家吃晚饭了。
伊泽瑞尔非常想和父母一起踏上冒险旅程,但他们却说旅途凶险如同家常便饭。
随着小男孩一天天长大,他父母离开家的时间也越来越长。直到有一年,他们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回来。
莱米尔教授听说这对夫妇冒险进入了恕瑞玛的遗迹,后来再也没有出现。
他告诉伊泽瑞尔,他的父母很可能已经遭遇不幸,但伊泽瑞尔却坚信他的家人还活着,而且正在想方设法回到他身边。
他经常会尽量拖延晚饭的时间,希望他的父母能够带着耐祖克的魔石突然出现。
伊泽瑞尔瞒着所有人下定决心,他要找到自己的父母,或者至少要查清他们的遭遇。
他唯一的线索就是父亲最后的目的地:失落的耐祖克陵墓。
在随后的几年里,皮尔特沃夫成为了伊泽瑞尔的游乐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