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的视线先从布朗乐园移开,重新回到西弗的身上。
西弗此刻终于是清醒了过来,他慢慢将身上的黑玫瑰放到了地上,茫然地看着四周。
西弗伸出了右手,心念一动,一撮黑色的火焰便出现在了他的手掌。
这就是沃纳比的最后遗物。
西弗慢慢站起身,挪动到了驾驶室,对猴子雷阿伦问道:“我们准备去那里?”
猴子雷阿伦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已经死去的西弗竟然复活,而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他的身后。
猴子雷阿伦很快便镇定下来。他没有回头,镇定地说道:“南州的多兰之城,战士之都。”
“哦!”西弗慢慢挪动步子靠近着猴子雷阿伦。
猴子雷阿伦莫名一阵紧张,他语速极快地说道:“没了我汽艇就无法前进,要知道现在正在一片汪洋之上...啊!”
猴子雷阿伦惊疑地看着洞穿了自己身体的覆盖着黑色火焰的拳头,满脸不甘地失去了呼吸。
西弗的复活让猴子雷阿伦忌惮,但他仍是有恃无恐,他对自己的速度很自信,就算西弗真的实力不凡,他也能够逃走。
只是猴子雷阿伦没有想到,西弗竟然一拳就解决了他。
西弗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因为猴子雷阿伦临死之前,用他的指刃破坏了汽艇。
嘭的一声,整个驾驶室起了火,并瞬间蔓延至了整艘汽艇。
在汽艇彻底爆炸之前,西弗跳下了汽艇。
***福影双至***
一枚生锈的粗缆针,连着绳索穿过寒鸦门徒的下颚,把他整个人吊在半空,随便码头上的野物们享用。
斩屠帮的手段。戴着兜帽的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这是他今晚看到的第十七具黑帮尸体
对于比尔吉沃特来说,这个夜晚显得格外漫长。
至少从海盗之王殒命之后,夜里还是比较平静的。成群的码头硕鼠呲着血红的尖牙,已经把尸体的双脚啃得差不多了。
它们挤挤挨挨地爬到一旁叠起来的虾笼上,打算抢食小腿上更嫩的肌肉。兜帽男脚下不停,往前走去。
“救…命……”
从灌满脓血的喉咙里硬挤出来的两个词,**地落在地上。
兜帽男迅速地转过身,一双手探向挂在宽皮带上的武器。这个寒鸦居然还没死。
吊索的另一头穿在粗大的骨钉上,而铁钩帮的人把这些钉子都深深地砸进了吊车的桁架里。
要想把这人弄下来,非得把他的脑壳扯成碎片不可。
“救…我……”寒鸦又叫了一声。
兜帽男站定原地,考虑起寒鸦的请求来。
“为什么?”他终于开口问道。“就算我把你弄下来了,你也活不到明天早上。”
寒鸦慢慢地举起一只手,伸进自己满是补丁的马甲,从暗袋里摸出来一个金币。
即使是在昏暗的夜色里,兜帽男也看出来那是真货。
他向着寒鸦走近几步,引得硕鼠们一阵骚动,发出嘶嘶的威胁声。
它们的个头并不大,但面对如此罕见的美味,它们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
码头硕鼠们挤出刺针状的细长牙齿,带菌的口水啪嗒嗒地溅到地上。
兜帽男把一只老鼠一脚踢进水里,然后又踩死了一只。
它们涌上来,没头没脑地乱咬,但完全跟不上他灵活的脚步。
他的步法轻巧流畅,而且精确无比,一眨眼又弄死了三只。
其余硕鼠仓皇地逃到角落的阴影里,血红的眼睛带着怨毒,在黑暗里闪烁。
他终于站在了寒鸦的脚边。他的头脸罩在兜帽底下,几乎看不出任何特征,只有毛乎乎的月光,隐约映出一张与笑意绝缘多年的面孔。
“不必抗拒,死亡为你前来。如是我言,此时即为终点。”
他低声说完,从外套内侧摸出一把闪光的银质长钉。
长钉上沿着锋刃刻有蜿蜒的图案,长度约为两掌,看上去像是皮匠常用的锥子,只是百倍华丽于彼。
他把长钉抵在寒鸦的下颌。
寒鸦的双眼猛地睁大了,双手挣扎地抓着兜帽男的袖子,胡乱拉扯着。
兜帽男的目光却投向了广阔的海面。
漆黑的水面仿佛一轮阴沉的镜子,影影绰绰地倒映着无数烛光和码头上遍布的火盆。
远处悬崖下,成千艘废船的残骸里透出灯笼的点点微光。
“你很清楚地平线的尽处潜伏着什么。你也知道它所带来的恐怖多么惊人。而你们仍然像疯狗一样互相啃食对方。我无法理解。”
他转过头来,掌心对着长钉的末端轻柔地一拍,尖刺没进寒鸦的下巴,直直钉进了他的脑袋。
寒鸦的身子剧烈地耸了一下,然后彻底平静下来。
那枚金币从死者的指间滑落,滚进海里,只激起一小朵水花。
他拔出长钉,在寒鸦破烂的外衣上擦净了血污,然后收进外套的内鞘里。
接着,他又抽出一枚金针和一截银线,后者曾用艾欧尼亚的泉水浸泡过。
这道工序他已经反复过无数次:他娴熟地运起针线,将死者的眼皮和双唇仔细地缝好。
他一边摆弄着手上的活计,一边呢喃着念出上辈子便传授予他的咒语——最初是由一个身死多年的国王所发出的诅咒。
“现在,你便不会被亡灵侵扰了。”他缝下最后一针,轻声说道,然后将针线收进了衣袋。
“有可能,但我们可不想白走一趟,绝对没门儿。”兜帽男身后传来说话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