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行的只是要一个借口,既然锦衣卫的官差如此上道,那就借坡下驴吧。便有头目说道:“我们两个兄弟不明真相,冲撞了官差,请大人允许我们将他们收殓。”
曹化淳道:“刀枪无眼,难免有误伤,请将他们带回去吧,明日厂卫会有帛金奉上,以安其家小,你们留个地址吧。”
竟然还有帛金,那厂卫自然是不会再追究这事了。打行头目松了一口大气,这死的两个人是来历不明的无赖,并无家人,打行出点钱烧埋了他们也就是了。
这时骆养性见郑三俊慌慌张张地爬进一顶轿子,仓皇而去。他也不追赶,只是对着打行的人示意道:“你们看看。”
打行头目低头道:“我们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至于其它,本便与事主无关。不过事主给我们提供的消息是假的,这事我们还是会找他们要一个说法的。多谢大人不计较,小的这就先走了,如果大人有什么吩咐,请到前门大鼓楼东边仁义园传唤小的。”
等打行的人走后,骆养性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道:“现在连打行的人都敢来冲击厂卫的地盘了,这南边的地方倒真是有些邪性,他们胆子怎么就这么大呢?”
曹化淳道:“那些大头巾,骗他们说没有危险,打行的人本来就是为人出头的,只要有钱自然就会接了。你看这次,他们都是找打行的人,自己的家人都不敢派出来了,说明他们其实还是怕的。”
骆养性道:“我们的证据搜集得差不多了,明天一起把它交去法院,让法院去恼火吧。”
曹化淳点点头道:“也好。”
三更时,骆养性正睡得香,就听到外边有锣响,夹杂着“走水了”的声音。他一骨碌爬了起来,衣也顾不上穿,拿着刀就往外跑。只见关押证人的屋子已经有一大半被点燃了,火焰喷出的样子和平日有些不同。
曹化淳衣衫整齐地正指挥人救人,一个个证人被锦衣卫从里面拖出来。见到骆养性后他笑道:“暂时没有伤到人,狗日的浇了油。”
骆养性这才松了口气,说道:“曹大官没有休息吗?”
曹化淳道:“洒家正和衣躺着,总觉得心里不踏实,正好听到外面有响动,跑出来看,几个小兔崽子正在放火,让洒家抓住了一个,其他的都跑掉了。洒家不敢去追,先救了人再说,这房子是保不住了。”
骆养性怒道:“晚上值宿的人呢?都睡死了吗?”
曹化淳道:“不能怪他们,他们在巡逻,只是这些贼子是会家子,避过他们并不难。”
这时里面的人都被抢了出来,锦衣卫清点了人数后来报告道:“指挥使,证人没有大碍,只是有两个烧掉了些头发。”
这时锦衣卫将曹化淳抓住的贼人提了过来。骆养性看着面如死灰的贼人,残忍地笑道:“你是想现在开口,还是被我敲掉牙齿后再开口?”
那人犹豫了一下道:“小的是江湖草莽,只是接了人家的钱财来此处将房子烧掉,其它的事一概不知,你便是打死我,也是这个回答。”
骆养性笑道:“这个我倒是相信,但你总知道你们的老窝在哪里吧,你们的头目是谁吧?你不知道的我会去问你们的头目,带路吧。”
曹化淳道:“不如骆指挥使在此地坐镇,洒家去走一遭如何?”
骆养性笑道:“怎么敢劳烦曹大官,小的年轻,本应该去干这种事。大官放心,小的知道厉害,我们锦衣卫也不是吃素的。”
曹化淳只好由他。骆养性带了三十个好手,押着那人便去了他们的老巢--栖凤楼。贼人想不到锦衣卫这么快就反找了过来,门口的两个岗哨被骆养性很容易地解决了,并没有惊动里面的人。
里面的屋子里传来声音,骆养性悄悄地摸到门口,只听见里面在大骂:“沈四,你这么点事都做不好,还好意思说自己是一方豪杰。”
另一个声音回道:“王师爷,你可是只说要烧房子,却没有说房子里面有大量的人,如果不是我反应过来,今日只怕我手上在沾上很多无辜者的血。”
那师爷笑道:“你难道手上没有沾过血吗?现在多沾一点又有什么关系?”
那声音说道:“我沈四只杀可杀之人,王师爷,你这桩生意我不接了,原银退回。”
骆养性一脚将门踢开道:“这世上哪有这么便宜的事,说不接了就完了吗?那烧掉的房子怎么办?烧伤的人又如何处理?”
一群锦衣卫涌入,房间里有四个人,一个长衫,三个短打。那长衫看到锦衣卫制服,脸色发白,想要躲却又没有地方躲。短打里面居中一人道:“既然被锦衣卫端了窝子,那逃也是逃不掉的了。不过话说在前面,今日之事,全是沈四一人所为,与我的兄弟们无关,还请大人高抬贵手。”
骆养性笑道:“这就是所谓江湖人物的嘴脸。到了这个时候,还要装出一幅讲义气的样子,指望我感动之下就将你们都放了吗?你们一个也走不了,如果反抗,我不介意将你们全部杀死在这里。”
沈四道:“官爷说什么就是什么,不过此事确实是沈四接的生意,是沈四一个人的主意。”
骆养性将手将在腰间的刀柄上道:“是乖乖地让我的手下绑上,还是要劳烦我来动手?”
沈四制止了旁边两人拔刀的动作,将自己身上的刀解了下来,那两人只好也将刀解下。王师爷两腿战战,空气中弥漫着奇怪的味道。
锦衣卫上前将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