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风影来北境后挑选的侍卫,是地地道道的北境人,对这些部落首领从来都是仰望的份儿,如今,这么一个雄壮魁梧的部落首领在他眼前被活活打死,死相还如此难堪,他这心,委实受到极大的震撼。
莫澜将杖棍随手一丢,面不改色的看着那尸体。凭他对主子的了解,这人不知好歹,公然违逆主子,还敢骂主母,他打杀了他,主子定然十分赞同。
杖棍在地上蹦跳几下,“嘣嘣嘣”几声之后,彻底停了下来,扎尔图等人也从侍卫的话里回过神来,皆是又惊又怒的看向莫澜。
一个奴才,也敢如此嚣张!
莫澜瞥了一眼那杖棍,冷声说道,“敢对王爷不敬,对王妃不敬,死有余辜。”话落,走到院墙下,冷漠的看着扎尔图等人。
扎尔图一口郁血哽在喉咙,双手拳头握得死紧。
杖责二十,不至于要了他们这群大老爷们儿的命,最多让他们在床上趴个三五天。
这是楚云逸对他们的惩罚,也是敲打。
他只象征性的问了那些舞女一句,便不再续问,既保全了他的颜面,也粉饰了他们与他之间的关系,今后再见,还能坦然再见。
显然,他今日是存了心要放过他们。
被打屁股上的确有点丢脸,但与丢命相比,这实在不算什么。
然而,被这莽撞的帕尔兰一搅和,他们的处境便彻底尴尬起来。如今,再要趴上那长条凳,怎么想,怎么别扭,丢人!
十余名草原首领全都恶狠狠的盯着那长条凳,没一个人愿意趴上去。
士可杀,不可辱。
那些行刑的侍卫提着杖棍站在条凳旁,垂目看着地面。这种场景,没有他们开口催促的份儿。
莫澜不善言辞,冷着脸不开口。
部落首领敢怒不敢言,也不开口。
天色已经变得暗沉,双方仍旧僵持不下。
“杖刑,行完啦?”
庭院台阶处,突然响起风影轻佻的声音。
众人循声望去,风影站在台阶上,笑眯眯打量着扎尔图等人。
莫澜道,“没有。”
风影抬眼看了看天,摇头叹道,“天快黑了,大人们该喝完酒了。不过就是打几板子,这么半天还没办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王爷要彻查此事,认真追究呢。啧,行刺皇子,行刺一方之主,可是死罪,株连五族都是可能的,王爷就是太仁慈……”说着,打了个呵欠,抬手捂着嘴,转身进了屋。
风影那妖冶的红色身影从视线里彻底消失,扎尔图犹豫片刻,突然说道,“男子汉大丈夫,敢做敢当,我们监管不周,差点让王爷和王妃遇了袭,受罚也是应该。”话落,走到条凳旁,爽快的趴了上去。
莫澜略一思索,朝扎尔图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吩咐道,“行刑。”
那侍卫将信将疑的看着莫澜,莫澜对他点点头,侍卫颔首,抡起杖棍,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扎尔图只觉臀部被人挠了一会儿,很快,便听那侍卫对莫澜说道,“二十杖,行刑完毕。”
莫澜点头。
扎尔图微眯着眼看向莫澜,莫澜依旧面色冰寒,看不出什么情绪,他站起身来,整理了一番衣服,径自往院门走去,很快,便已走出了庭院。
其他人相互交换了几个眼神,也陆陆续续趴到了条凳上。
侍卫们轻轻打了二十杖,他们便起身拍拍屁股走人,离开了王府。
莫澜扫了眼现场,回到厅堂复命。
厅堂气氛热烈,满是劝酒声和说笑声,除了四个官员趴在案席上醉得不省人事,其他人皆是一脸兴然。尤其是沈轩,情绪格外高涨,红光满面的端着酒碗直呼,这草原的美酒就是香。于丹青不在席上。
莫澜略一打量,走到楚云逸案席前,恭声禀报,“主子,行刑完毕。”
楚云逸端着酒杯在指间转了转,淡淡问道,“可有异常?”
北境官员全都竖起了耳朵,看向莫澜。
莫澜声音平静无波的说道,“有一人出言不逊,对王妃不敬,属下掌了嘴。只行了十二杖,他便一命呜呼。”
坐席间登时响起几声短促的呼吸声。
楚云逸点点头,挑眉问道,“掌嘴几何?”
莫澜道,“只掌了一下。”
楚云逸皱了皱眉,道,“再有类似情形,直接掌毙。”
坐席间再次响起一阵抽气声。
莫澜颔首,“是,属下遵命!”
楚云逸摆摆手,莫澜退了下去。
沈轩醉眼迷蒙的朝楚云逸举了举酒碗,高呼,“王爷,威武!敢,敢对我,义妹,不敬,就该,该,掌毙!掌毙!哈哈!”
楚云逸笑笑,与他隔空碰杯,对饮一杯。
*
扎尔图出了王府,牵着马匹在府门外静静站着。
不多时,便见其他人阴沉着脸大步走了出来。
他朝众人点点头,翻身上马,一行人往驿馆策马奔去。
回到驿馆,众人来到扎尔图的房间,房门一关上,大家便义愤填膺的抱怨叫骂起来。
“今天真是老子这辈子最窝囊的一天!”
“他简直没把我们放在眼里!”
“杀了巴木勒,他那奴才又打杀了帕尔兰,实在是欺人太甚!”
“对!他们眼里根本没有我们草原之王!”
“总有一天,老子会将他楚云逸摁在地上,打烂他屁股!”
“他那婆娘也不是啥好东西,也就还有几分姿色,老子先奸了她,再几巴掌扇死她!”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