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婚假最后一日,楚云逸早早起床,在屋里处理完事情,又回床上躺着。
日上三竿,于丹青悠悠转醒,靠在他怀里醒了一会神,软软问道,“楚云逸,父皇的身体,是怎么回事?”
楚云逸用手指梳理她的长发,轻笑,“我以为,你不想知道。”
于丹青抬头看他一眼,“我是看你一点都不难过,才没问的。”
楚云逸笑笑,将永显帝中毒一事,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她,“问题不大,也就没告诉你。”
于丹青好一阵唏嘘,“意思是,几个月以前,楚云哲就已经勾结北凉了?他手上都有什么资源?居然敢想谋害皇帝?这人真是疯了。就算害了父皇,他手里没军队,还不是板不起风浪,谋朝篡位,靠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兵力。”眨了眨眼,又道,“莫非,他有解药,打算等父皇受不了了,拿着解药来逼迫父皇禅位给他?”
楚云逸闻言,手一顿,从她发间抽了出来,半眯着眼,低头看她,“拿着解药逼迫父皇禅位?”
于丹青两手把玩着他衣襟上的云纹刺绣,并未注意到他的神色,理所当然的说着,“对啊,抢劫犯不都是这样?拿把刀子抵着你,问你要钱还是要命。只不过,他抢的是皇位,问的是要权还是要命。”
楚云逸无言片刻,失笑,“说得跟办家家酒一样。”
“家家酒?”于丹青愣了愣,下一瞬,裹着薄被腾的坐了起来,双腿盘好,把被子当浴巾一样扎在胸前,低头看他,“楚云逸,你还真说对了。人生就是一场家家酒,就看各人想怎么办了。”
楚云逸抬手揉了揉眉心,频频点头,“嗯嗯,就是办家家酒。娘子说的,都是对的。”
这话,敷衍意味,太重。
于丹青嘁了一声,极不乐意,拽着他手臂把他也拉了起来,二人面对面盘腿坐着,开始给他洗脑,“你别不信!楚云哲大费周章的联系北凉皇室,又冒着天下之大不讳给父皇下毒,不就是想要那把椅子么?那椅子怎么来?要么自己抢,要么父皇给。他手里没兵,抢,肯定是行不通的,那就只能让父皇给了。父皇才四五十岁,健健康康,怎么可能给他?所以,他就先把父皇身体弄垮,然后逼他给。”
话落,煞有介事的点了点头,“反正,要我是楚云哲,我就会这样做。起兵造反多麻烦,还危险,这样就简单多了。只要跟北凉勾兑好,拟好分赃协议,事成之后,我要皇位,割你几个城池,各取所需。这场家家酒就办成了。”
楚云逸拧眉,一时哑然。
好半晌后,才正色道,“于丹青,父皇绝非贪生怕死之辈。倘若真有那天,而楚云哲并非他属意之人,为了天下黎明百姓,父皇宁死也不会禅位于他。何况,赵神医还在给他调养身体,四年时间,足够找到雪山芒配出解药。”
于丹青蹙眉,捧着他的脸猛摇几下,恨铁不成钢的瞪他,“楚云逸,你怎么这么天真?你还指望你们能摘到那雪山芒?”
楚云逸挑眉看她,示意她继续。
于丹青想了想,放开手,一脸凝重,道,“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反正,我听到这事的第一反应就是——那北寒山两千八百多丈高,北凉地势本就偏高,折算下来,北寒山的海拔应该在九千米以上,氧气极为稀薄,内陆人到了那边,四千米以上,就会呼吸困难。在雪山上攀爬已是艰难,加上缺氧,能爬到多高,还是个未知数。当然,你也可以找当地人帮忙,斥巨资雇他们帮忙采摘。”
顿了顿,又道,“但是,楚云哲和北凉既已狼狈为奸两相勾结,那雪山芒,估计早被清除,或者花期将至时,派重兵把守,那些当地百姓哪是他们的对手?”
楚云逸眉头紧皱,她的话,有些难以理解,却并非毫无道理。
沉默许久,他忽然一笑,“照你的换算,四千米,也就是一千余丈,那以上,会呼吸困难?”
于丹青点头。
“千坪山也高千余丈,我们为何没呼吸困难?”楚云逸揉了揉她头顶,“行了,别胡乱猜想了,起来吃饭喝药。”
于丹青双手拖住他胳膊,认真道,“不对,楚云逸。千坪山树木繁茂,自然不会缺氧。那北寒山可是光秃秃的雪山,没有植被,又高出那么多,必然缺氧。”
她皱了皱眉毛,又道,“我这样跟你说吧,现代,有座城池叫西藏,地势极高,三四千米高的地方很多,里头有座山跟北寒山相似,雪山,将近九千米高,一般人就算是借助工具也很难登顶,你们现在还没有那些工具。那城池,我去过一次,去前还吃了半个月的预防药,结果,在四千多米的时候,还是感觉难受,五千多米时,什么也不干,光是站着,没多会儿就呼吸困难了。”
楚云逸面露不悦,斥道,“明知那里危险,你为何还去?”
于丹青愣了愣,猛!我跟你说这事,是想提醒你,你们若是去登那北寒山,反应只会更剧烈,去了也是白白送死。”
楚云逸冷哼一声,没再说话。
于丹青又道,“你肯定也知道,北凉乃游牧民族,北凉男人个个随身佩刀,好战好杀戮,北凉又土地贫瘠荒凉,很少有外族人会进入其境内高地。所以,外族人基本不知道其中凶险。”
楚云逸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略一沉吟,道,“或许的确如你所言,但总得试试才行。父皇那边,应该已在安排人手。”
于丹青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