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轩脖子都红透了,握着双拳忐忑的盯着她。
突然后悔,昨日没向三皇子请教请教,如何向女子表白。六公主如此细腻温柔的女子,定然看不上他这般横冲直撞的表达方式……
良久,他忽然往后退开一步,耸了耸肩,尴尬的笑道,“微臣鲁莽,让公主受惊了。微臣只是想跟您表达我的心意罢了,您,不必急着拒绝,回去考虑几天,再给我答复也行。”说罢,轻呼了一口气,侧开身子,看向恭房方向。
六公主抬眼看他。飘红的白玉脸庞,在盔甲的包围中,显得硬朗许多,颈间的那抹殷红,尤其显眼。直觉上,这不像是万花丛中过的fēng_liú公子哥儿。她比他矮了一头,从她的角度看去,他的侧脸棱角分明,刚毅俊美。
感受到她隐含探究的视线,沈轩又转身看她,扯出一笑,笑容有些苦,放柔了声音,道,“公主不必有负担,您做任何决定,微臣都尊重。”
六公主定了定神,用力攥住浅粉色绣帕,轻轻笑了一下,“你快去忙吧,新官上任本就难为,莫要让人抓了把柄。本宫去前面等着皇兄,一会儿我们就直接走了,母妃还等着我们。”
沈轩眼神暗了下去,恭敬的朝她抱拳,“公主请!”
六公主对他点点头,微垂了眼帘,转身往营房走。
沈轩原地站了许久,待到脸上热气散去,低声咒骂了一句,大步朝兵蛋子走去。
“怎么心不在焉的,沈轩欺负你了?”她在营房外面等了一会儿,楚云韬一脸轻松的从墙后走了过来,挑眉问道。
六公主淡淡的看他一眼,抿了抿唇,抬脚往大门走,“走吧,母妃该等急了。”
楚云韬“啧”了一声,对着她背影摇头,他能帮的已经帮完了,沈轩自己不开窍,怨不得别人。
*
暮色四合,明通殿迎来一位稀客。
楚云哲微笑看着眼前的刘羽,一身深咖色常服,面容沉静,眼神清淡,与记忆中那个孤傲的寒门子弟别无二样。抬手示意他坐下,笑道,“许久不见,刘大人别来无恙?”
刘羽坐在楚云哲下首,恭声道,“托二皇子的福,微臣一切安好。这么些年,您对微臣的扶持,微臣铭记于心,无一日敢相忘。”
楚云哲摆摆手,“刘大人言重,你才华出众,理当为朝廷所重用。”顿了顿,问道,“今日突然上门,可是有何要事?”
刘羽起身,抱拳道,“微臣有负二皇子厚望,请二皇子责罚!”
楚云哲道,“坐下说吧。古语有云,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的失误,源于你的心思过于简单。”
刘羽坐下,静默少顷,道,“请二皇子明示!”
楚云哲端起茶盏,对着杯盖上的精致描金,沉目笑了笑,“沈轩带去的人功夫极高,说得也是有理有据。如此一来,既能说明这皇宫并非寻常人就能进来随意行凶,护了皇室体面,也能看出沈轩的能耐。而这能耐,分为两种情况,一为,刺客真是他所抓,他能将这样的高手制伏,他的本事自然不低。二为,若此人只是替罪羔羊,三皇弟能将这样的人送到父皇面前,说明他手上高手如云,推出这样一人也不觉可惜。前统领陈勉乃皇后堂弟,在军中经营多年,后宫又是皇后掌权,若是新任统领没几分能耐,后台不够硬,如何能够驾驭陈勉余党?如何应对皇后一党的刁难?”
喝了一口茶,又道,“反观你,蕴儿被刺,你从她宫中抓个奴才出来充数,这点,挺叫本王失望。你错误的揣摩了圣意。父皇早已不耐陈勉,这是名正言顺罢免他的机会。你却将此事变成了蕴儿宫内事务,与禁军失职沾不上边,父皇怎会随了你的意?皇城禁军,直属父皇管辖,若是连他的意图都看不明白,他如何会将此大权下放于你?”
他的声音已经染上些许怒意,“你这般,不仅让本王看低了你,也让父皇看低了本王。更换禁军统领一事,父皇只告诉了本王和三皇弟,沈轩是安永县主的义哥,自然是三皇弟的人。而你,本王将这么好的机会送给了你,在父皇眼里,你已然成了本王的人。”
刘羽眸色微动,倏地双膝跪地,“主子息怒!属下誓死效忠主子!”
如今,他还有什么看不明白的?
二皇子让他擒拿刺客,只是对他的试探,试探他的能力,同时试探他对他的忠诚度。
他从未向他表过忠心,人心变幻无度,经年不见,二皇子有此疑虑实属正常。他本就别无二人,不若公开认主,对双方都好。
“主子?”楚云哲轻声问,随即一笑,意味不明的看着他。
刘羽颔首,声音掷地有声,“若非主子一路相扶,微臣此刻或许正流荒市井,为生计奔波,哪有今日这份体面。自您带属下进京时,属下心里已视您为主子。这么些年,属下一直在等您传召,希望为您效力,报答您的大恩大德!”
楚云哲起身,双手轻抬他手臂,“起吧。你有此心,本王甚是欣慰。你是直属父皇的人,岂能认本王为主?以后,这话就别再提了,免得横生事端。”
刘羽颔首,“是,微臣谨遵二皇子教训。”再次落座,斟酌着说道,“沈轩,的确实力不俗,一天时间,便将众将士收服了大半。且,今日五皇子带着六公主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