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上午,于丹青带着阿兰来到位于文昌街的婉记布庄。
布庄上月收益不错,与她预期的差不多。
“小姐,您看,这些都是按照您的吩咐来的。顾客都说,在我们布庄买布做衣很是方便呢。”张掌柜的领着于丹青参观布庄,言谈间净是笑意。
于丹青打量着铺子,店里有二十来位顾客,大家熟门熟路的在货架上翻看挑选,有的还跟店里的伙计大声说笑……
她抚着货架上的一匹铜褐色布料,笑道,“我的想法只是其一,最重要的还是你经营得好,伙计也都很用心。我瞧着,好些人都是熟客了,对吗?”
前头有个婆子正一边选布料,一边斜着眼打望张掌柜的和于丹青,张掌柜的朝那婆子点头笑了笑,然后转头对于丹青道,“正是。好多顾客说,咱铺子花色多,品种齐,采买方便,价格还实惠,一家子的布料用度都在咱铺子买呢。”
于丹青抿唇轻笑,她沿着货架走了一圈,布匹上都是一尘不染,显然有人经常整理,销售流通也很是快速。
她满意的点点头,“张掌柜的干得不错。你忙吧,我先走了。”
“哎,是,多谢小姐夸奖。”张掌柜的乐呵的将于丹青送出铺子,等她上了马车,才转身回到布庄。
*
瑞王府。
“玥儿,孩子是怎么回事?”瑞王阴沉着脸,问躺在床上的楚涵玥。
“大夫不是说了,误食了寒凉之物。”楚涵玥面色苍白,容颜憔悴,双眼无神的看着床顶。
瑞王微愠,“误食寒凉之物,你这几日的饮食都经过了严格排查,绝不会出现这类寒凉之物。”他仔细盯着她的脸,“你是不是还想着三皇子?自己动了手脚?”
眼泪无声的从楚涵玥眼角滑落,她痴痴笑着,“三皇子,我早已死心。我心仪的人,现在是二皇子,是我孩儿的父亲。父王,大哥,你们就放过我吧,我真的感觉好累好累。我怎么可能谋害自己的孩子?孩子是我身上的肉,他没了,我比谁都难受比谁都痛。他这么小,还没能看过这世间一眼,便已……”她痛苦的闭上了眼,泪珠不停的滚落。
“你……”瑞王正待说话,楚赫拉了拉他的衣袖,道,“别哭了,你年纪还小,孩子总会再有。身子要紧,别落下了病根。”见她仍是一个劲的哭,他道,“你好生歇着吧。我们去看看母妃,母妃昨晚哭了一夜,这会该醒了。”
话落,他看了一眼瑞王,二人大步离去。
他们走后,楚涵玥停住了哭泣,嘴角牵起一道冷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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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往主院的途中,瑞王冷声问,“赫儿,此事你怎么看?”
楚赫上前一步,与瑞王并肩走着,低声道,“父王,我与您想法一样,那孩子定是安然自己动的手脚。”他拧眉,“只是,我觉得此事极为蹊跷。既然怀了二皇子的骨肉,二皇子也许了她侧妃之位,她性子高傲不愿屈居人下,不愿对正妃伏低做小,那这孩子应该是她的一大助力。她为何会亲手毁了他?”
瑞王点头,“庆功宴那日,事情也很蹊跷。安永身体不适,安然通知三皇子来作陪,按理说,安然是帮了三皇子一忙。依着三皇子的性子,该是对她心存感激,断断不会平白无故的命人羞辱她。或许,那日在正阳宫,她言行之间冒犯了三皇子。所以我才担心,她对三皇子旧情不忘,不愿孕育二皇子的孩子。”
“不尽然。您还记得三皇子去林州时,关于安永的谣传吗?”楚赫脸色阴沉了些。
瑞王停下了脚步,侧身看他,“你怀疑是安然?”
楚赫点点头,“我问了那日的城门守备,安然清晨时分出过城,很快便又折返回城。且,言论方向将三皇子和安永区分得很明确。”他神色冷凝,“我担心,三皇子已经查出了谣传乃安然所为,甚至,那个孩子也与三皇子有关。当然,不是三皇子的。若真是如此,安然与三皇子算是彻底结下了梁子。眼下,圣上对三皇子的态度您也看到了。儿子害怕安然会对安永或者三皇子做出更加疯狂的事来,彻底激怒了三皇子,牵连整个瑞王府。”
瑞王沉目。
楚赫又道,“二皇子此人,正妃还未入门,于大小姐便先有了他的骨肉。这般行事,着实荒唐。若安然的孩子真如我们所想的那般,不是他的,那么,他又为何愿意担下这个恶名?”楚赫冷哼一声,“说明,他定有所图。安然并无什么值得他图,唯一能让他动心的,应该是您手里的兵权。至于安然,就算是做了侧妃,有这样的前事,二皇子必然不会真心待她。”
瑞王抬眼看他,示意他继续说。
楚赫用力抿了抿唇,道,“他那日执意要安然看太医,许是以为她被人辱了,想让安然当众出丑,从而激化她对三皇子的恨意,希望我们整个瑞王府也因此恨上三皇子。”
瑞王眼里划过冷芒,“所以你的意思?”
楚赫握了握拳头,沉声道,“儿子以为,于安然自身幸福而言,于瑞王府前途安危而言,安然都不宜做这二皇子侧妃。”
瑞王沉吟片刻,抬脚继续前行,“此事,本王再想想。”
楚赫颔首,安静的在他身后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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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阁。
“表哥,您终于来看华儿了。”于锦华站在厅堂门口,泪眼迷蒙的望着楚云哲。
楚云哲笑笑,把一只锦盒递给喜萍,然后揽过她的腰,往内室走去,边走边道,“你不在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