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云逸一脸认真,娓娓道来,“儿臣最近见过她几次,每次都让儿臣眼前一亮。在荣华宫,儿臣觉得她灵气可爱。悟清事件,儿臣欣赏她的精灵果敢。在倾荷湖,儿臣欣赏她打拳时的悠然率真;更敬佩她不顾自己安危下湖救安然时的善良勇敢。画太极时,儿臣欣赏她的画作。安然举办斗诗会时,儿臣欣赏她的淡然。宫宴时,儿臣惊艳于她的才情。昨日她在于府宴请宾客,儿臣喜爱她做的菜和她酿的酒,也喜爱她的天然娇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一席话说下来,听得永显帝威严的俊脸微微泛红,咳嗽一声,点了点头。
他只是问为何求娶,没想到他这清冷的三儿子竟抛出这么一段让人脸红的话来,还真是让他大吃了一惊。
又听楚云逸说道,“儿臣从未对哪个女子动过心。于二小姐让儿臣体会到何为心动。儿臣,不愿错过这个女子。万望父皇成全!”
永显帝坐正了身体,给他赐座后,便将视线直直的落在了他身上。
半晌之后,突然轻笑。眼前为情所困的楚云逸,与当年的他何其相似。区别在于,楚云逸有勇气跟他求旨,他当年却不敢向先皇开口。
若是当年他也有这样的勇气,或许,她也不会早早的香消玉殒,他也不用整日面对一堆不喜爱的女人,与她们虚与委蛇。
情之一字,好比一把上古灵剑,剑一出鞘,必染鲜血,饮血噬骨,方能锻造其无上灵性。
楚云逸泰然自若的坐着,任凭永显帝打量。
“老三!”永显帝喊了一声,沉声问道,“你可知道,于二小姐向朕求了一道圣旨?”
楚云逸微怔,“儿臣不知。”
“她的姻缘,由她自己做主。她想寻觅一位不计较她的过往,愿意与她过一生一世一双人的宁静生活的男子。”
楚云逸眉目一松,原来是这事儿。
于是微笑道,“儿臣并不计较她的过往,孰能无过,且儿臣对其他女子也没有任何心思。”
永显帝微微眯眼,再次重申,“她想要,只有两人的,宁静生活。”
他应该知道,这样的生活,意味着他必须放弃什么。
楚云逸点头,“这也是儿臣想要的生活。没想到,于二小姐倒是与儿臣想到一处了。”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遗憾或不甘,他的眼角眉梢都是笑意。他本就俊逸出尘的容颜,登时更显光彩夺目,摄人心魂。
永显帝有一瞬的晃神,楚云逸的笑,一向带着清冷疏离,从未见他笑得如此释然真诚。此刻,他倒是信了他对于二小姐的确有几分真心。
沉吟片刻,突然皱眉,冷声说道,“于二小姐的亲事,朕做不了主。”
楚云逸点头,问道,“儿臣亲自去于府,跟于相和于二小姐谈谈,可好?”
永显帝摆摆手,“此事先放一放。”
楚云逸心头一沉,看来父皇今日是不会同意此事了。只好点点头,“是,儿臣改日再去。”
见他如此不依不挠的执着于此,永显帝不禁虎目微沉,暗道一声红颜祸水!遂取出一份奏折,朝他扬了扬,楚云逸立马过去接了过来。
永显帝一脸沉重,“这是刚送来的折子。林州城突降特大暴雨,接连下了一天一夜。境内多处发生洪灾,伴有山石滚落,泥石滑流。已有百余人丧生于此,伤者不计其数,牲畜死伤无数,房舍倒塌数百间,庄稼农田淹没甚多。如今,林州城内人心惶惶。朕在位近二十年,从未发生过如此大规模的天灾。”
楚云逸早已浓眉紧皱。
前世,林州城也发生了洪灾,一开始也是来势汹汹,之后又断断续续下了几场大暴雨,洪灾持续了将近一月。
不过,那是发生在两个月后。今生,竟是提前了两个月?!
永显帝又道,“为了安抚百姓,朕打算派你前往林州城处理灾后事宜。尽快指挥当地妥善解决民众问题。”
楚云逸颔首,“父皇,儿臣以为,六月中旬至八月下旬,正是雨季多发期,恐怕,此次洪灾远未结束。根据史料记载,这种来势汹汹的特大暴雨,下了一场之后,通常还会断断续续的再下几场。而且,洪灾之后,多会继发瘟疫。”
永显帝闻言,面色微愠,“你便是如此祈愿大永江山?”
楚云逸复又跪下,不卑不亢的回道,“父皇恕罪!儿臣自是祈愿我大永风调雨顺,国泰民安,繁荣昌盛!儿臣只是有此担忧。”
永显帝冷哼一声,他何尝没有这个担忧,于是冷声说命令,“你先下去准备一番。申时到此,商议救灾事宜。明日一早,你便动身前往林州。”
楚云逸领命,起身离去。
永显帝见他下了殿外台阶后,轻叹一声,闭目靠在椅背上。
*
楚云逸回昭文殿后,先是吩咐了莫怀几句,又吩咐了莫远替他安排出行事宜,然后便躺在榻上凝神沉思。
急事当头,时间总是过得格外快,他还没想出满意方案时,已经该动身折回勤政殿了。
楚云逸回到勤政殿时,殿内已经聚集了不少人,楚云哲等五位皇子,于文正等文官,安远侯等武将,郑太医等几位太医,约莫二十来人。大家皆是一脸凝重,小声交谈着,谈论的无外乎都是林州城突发洪灾一事。
不多时,永显帝大步进入殿堂,福万全留在了殿外,一脸沉重的关上了大殿大门。
……
亥时,大门从里头打开,永显帝率先踏出门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