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夜,警车的灯光在寒风中闪烁。
慕容暖和付玉阶坐在警车里,沙邦被押在了后面一辆警车中,随着警车的颠簸,慕容暖的脸上出现了抑制不住的笑容。
她知道,很快她就要脱离这个鬼地方,被遣返回国了。
警察例行询问了一些问题,就把他们放了。
至于沙邦,则重新被警察关进了大牢。
付玉阶有伤在身,躺在医院休息。
慕容暖坐在他身旁,看着他陷入沉睡,心里松了一口气。
此时不走,更待何时?
她静悄悄站起来,试图从他手里抽走自己的手,哪曾想他握得很紧,她怎么抽都抽不出来。
慕容暖有些急了,毫不犹豫地低头在他手腕上咬了一口。
男人肌肉的收缩令她意识到,付玉阶在装睡。
“我必须得马上离开这里。”她语气焦急,“付玉阶,我救了你一命,欠我的,你得还我!”
付玉阶慢慢松开手,仍旧没有睁开眼睛。
她头也不回地离开,连看都没有多看他一眼。
付玉阶慢慢攥紧拳头,唇角浮现出一丝冷笑。
即使放她回去又如何?
有些事,该发生的,迟早会发生。
慕容暖风尘仆仆地站在上官大宅门口,激动得快要哭出来。
总算到家了。
她不顾一切地冲进去,声音欢快。
“我回来啦!”
出来迎接她的只有上官家的老管家,短短几天不见,他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邃了。
“太太……”
见到她,老管家目光躲闪,闭口不言,仿佛有什么难以言说的事情。
她敏锐地察觉到了什么,却尽量不往那方面去想。
“张叔,阿曜呢?医院说他出院了。”
老管家抹了一把眼泪,哽咽了几声:“太太,你这段时间去哪儿了?我们大家到处找你。先生他……”
“他怎么了?别吞吞吐吐的,你快说呀!”她连声催促。
“先生他不见了!”老管家一狠心,跺了跺脚,脱口而出。
什么?
上官曜不见了?
他这么一个大活人怎么可能说不见就不见?
这不是闹着玩吗?
慕容暖推开他,加快脚步,喃喃自语:“不,你在骗我,我不信!”
“阿曜!阿曜!”她提高了声音,快步冲进去。
偌大的房子里,空荡荡的,没有一丝生气。
书房还保留着上官曜住院前的摆设,卧室里也没有他的身影,他的衬衣一件不少地挂在衣橱里,甚至连他最常佩带的衬衣袖扣也好端端地放在抽屉里。
他什么都没有带,怎么会不见?
慕容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心乱如麻。
沉重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慕容暖回过头,看见了憔悴的上官夫人。
一向雍容端庄的上官夫人穿着一件黑色丝绒旗袍,脸上不施脂粉,此刻的她,失去了往日光彩照人的模样。
“妈,您什么时候回国的?”慕容暖惊讶地起身。
上官夫人摆了摆手,示意她坐下,她轻柔地安抚着她,声音柔和。
“暖暖,阿曜临走前,留了一封信给你,说是等你回来再看。可我没忍住,先看了。你也看看吧。看完了,就什么都清楚明白了。”
她几乎是颤抖着展开那封信,背过身去,阳光下,上官曜遒劲的每一个字,都一一浮现在眼前。
“暖暖,我的妻,见字如面。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或许我已离开。
我知你为我饱受折磨,家人亦是。
你总说我自负,这一次,我打算把自负进行到底。
无论我在哪儿,天涯海角,你永远是我最爱的人。
望你照顾一切,余生好好生活,黄泉之下,若知你为我伤心,我必痛入骨髓。
夫—上官曜。”
短短几行字,他就把什么都交代好了,家里,亲人,还有她的余生?
“凭什么?他到底凭什么?”
她把信撕碎扬手洒掉,雪花般的信纸漫天飞舞。
慕容暖仰着头,哭着笑出声来。
一句痛入骨髓就把她打发了?
他凭什么连一句商量都不跟她商量,就抛下她这样走了?
他究竟凭什么?
她颤抖地抱着双臂,哭得不能自抑。
为什么要这样对她?
为什么连见面的机会都不给她?
“上官曜,你休想让我原谅你,你休想!”她捂着脸,喃喃自语。
上官曜的离去,对所有人来说,都是一个沉重的打击。
慕容暖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足足三天,都不肯出来见人。
直到第三天,吴云和冷面强行把门撞开,告诉她,上官夫人心力交瘁住了院,米米感冒,上官忆也在发烧时,她木讷的表情才有了些许波动。
“生病了?”她声音沙哑,机械地抬头看着他们,“我饿了,我想吃饭。”
吴云鼻子一酸,忍住眼泪,匆匆端了饭菜进来。
三天没吃的慕容暖立刻低下头,狼吞虎咽地扒着饭菜,大口大口地吞咽。
她抬手撩了撩头发,脸颊鼓起两座小山包,突然之间,她捂着嘴,干呕了几声,拼命拍着胸口。
见她噎得满脸通红,吴云的眼泪慢慢流下来,她心疼地靠近,轻轻抚摸着她的背,轻声责备:“慢点儿吃,又没有人跟你抢。”
慕容暖沉默不语,低着头,大颗大颗的眼泪掉在碗里,像一具失去了魂魄的行尸走肉。
“阿云,我疼……”她喃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