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年纪的校园里,表面是保守的,内在却是开放的。
如果是女生之间手拉手,倒不是什么稀罕事。
如果是男生之间手拉手,稍微就有点别扭了。
但是你一定没有看见过,也一定没有经历过,在初中的校园里,男生和女生手拉着手,而且还是在老师和同学的眼皮底下走过的情景。
就算你有过这样的幻想,也一定没有这样的勇气,那必将被误认为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恋情。
雪夜就这样被一个女生拉着手,在无数人惊讶的目光下走过喧闹的长廊,身后还有三个气势汹汹的男生保驾护航,仿佛全世界都变得明亮了起来。
如果再配上梁静茹的《勇气》做背景音乐,那轰轰烈烈的感觉,不形容也罢。
晏阳一直把雪夜拉到教学楼后面废弃的篮球场上,期间由王强负责去四班找那名目标同学,然后几人隐隐忐忑并兴奋地等待着目标出现。
因为这里很是僻静,一般不会有什么人来,他们也不怕被老师发现。
晏阳还不忘对几人叮嘱一番:“一会儿那个叫哈斯毕力格的一来,你们就给我使劲打,但是千万别打脸,听明白了?”
体育委员酷酷地甩了甩刘海,故意看了眼雪夜,说:“哥几个都是有经验的,还用得着说吗?”
“你看他干嘛,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没事天天打架!”
晏阳冲于波翻了个白眼,转身去看雪夜,却见他盯着自己左手,脸上怪怪的表情。
而那只修长的手,分明是被晏阳一路牵过来的。
晏阳忽然有些不自在,脸颊微微一热,原来,男生的手也可以这么柔软。
几人等了一会儿,也不见王强的身影。
晏阳性子好动,这时只见不远处有一扇栅栏铁门,上面蜿蜒缠绕着不知名的藤茎植物。
她记得从初一开始,这个栅栏门就是封闭的,四面环绕着水泥墙,上面嵌有碎玻璃,里面是一座庭院,属于校外建筑了。
但见植物上开出一朵朵的紫色小花,十分好看,惹得晏阳少女心性大发,当下要去摘那花。
就在她刚把手伸进栅栏时,突然听见院子里有人喊了一嗓子:“嘿!”
那声音尖锐凄厉,这可把晏阳吓了一跳,手一缩,手链却被栅栏给勾断了。
然后,一个疯疯癫癫的老太婆就冲过来,手舞足蹈地喊着:“走,快点走,这里有鬼呀……”
虽然栅栏门是锁着的,疯婆子出不来,只是她边嘶吼边摇晃铁栅门模样却也委实吓人,谁也不敢靠过去。
“阿婆,我没有恶意的,你不用这么激动……”
晏阳正解释着,就被于波一把拉开了:“别过去,我早就听说这里住了一个疯婆子,每次有人靠近这里,那个老疯子就要冲出来打人!”
于波还冲疯子挑衅道:“出来呀?出来咬我们呀?”
晏阳发现自己的手链还在栅栏上挂着,阳光下明晃晃的。
她心想,等这个老疯子回去了,再把手链拿回来。
这时,只见老疯子忽然不闹了,居然被手链的光亮给吸引住了。
晏阳心里一紧,急忙喊道:“那是我的……”
老疯子才不管这是谁的,拿了就走,还回头吼道:“这里有鬼,很凶的,你们这些不知死活的,弄死你们!”
“怎么办呀,她把我手链拿走了!”
晏阳急得快哭了,似乎这串手链对她很重要。
“谁让你手欠了,非得去摘那花,这下好了,偷花不成倒失把米!”许多金子翻了个白眼。
于波也说:“你自认倒霉吧!”
雪夜没什么表示,但意思很明确,又不关我的事,至于那疯子说有鬼,八成也是吓唬小孩子的。
“你们真没义气!”
晏阳鼓着腮悻悻地数落几人,却也知道跟一个疯子是没道理可讲的,就很是沮丧。
不过晏阳可不会就这样算了,她一定要把手链拿回来。
少顷,王强推搡着一个浓眉大眼的男生走过来,看样子就是四班哈斯毕力格了。
“就是这小子呀!”
于波一脸不屑,转身走了。
看得大家一头雾水,晏阳都想骂人了。
于波走了没多远,忽然一个转身,加速助跑,一脚踹在了哈斯毕力格的肚子上,把这个蒙古族少年踹到了墙根。
潇洒的装了个b。
王强和许多金子也没闲着,冲上去就是一顿暴踢,伴着恶狠狠的咒骂,被打男生只能抱着脑袋往墙角里缩。
雪夜在场唯一一个没动手的男生,仿佛他的内心深处正在经历着什么,仿佛那个被打的人就是他自己,那是一种饱受伤害和折磨的同理心。
他死死地盯着这一幕情景,目光闪烁。
晏阳双臂抱胸,正看得津津有味的时,却不料雪夜突然冲出来,把三个打人的男生全都推开了。
他这个举动,自然是让在场所有人都感到诧异。
于波先是看看晏阳,再看看雪夜,很是不解:“哥们,你帮哪一边的啊!”
“行了行了,意思意思够了!”
晏阳赶紧出来解围,然后摆出一副傲然姿态,问哈斯毕力格:“知道为什么打你吗?”
哈斯毕力格喘着粗气,一副不服气样子。
“我是一班的班长,你和许多金子什么恩怨我不管,你们两要是单挑我也没意见,但是,你找初三的学生来打他,是不是就有点不仗义了?”
说到这里,晏阳放缓了语速,一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