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要陪老婆,更迟了,抱歉】
张召这些日子过得很惬意,他觉得在这军营的日子比起海上闯荡实在是好了太多。
原本以为被抓了俘虏,就成了宋人的奴隶,这种事情在南洋诸国从来不少,三佛齐岛、爪哇岛上的大小邦国,北边的阿瑜陀耶,俱是一般。为奴的都是各地征战中抓到的俘虏,各国之间也会相互贩卖,如果运气不好,给卖到安南,多半就要成了阉人。
可现在张召的际遇却比心中最好的期望都要好上不少,每天只是读书、出操、吃饭、睡觉,在饿了几顿饭后,张召和其他‘同学’一起学会了听从教官的号令,纵然从内心而言他依然不明白跟着大队走路、跑步究竟能有何用,但无疑丰盛的伙食让他不再怀疑教官的每一句话,一顿吃不上大米饭和各种肉菜现在已经足以让他和同伴们感觉要命。
整洁的宿舍,干净舒适的床铺,甚至清洁到让人有些不太适应的茅房,都让张召在慢慢适应后开始对他人生的前十多年感到唾弃,‘实在是白活了’,每次夜深人静无法入睡时,他总是会冒出这样的想法,比起原先自己的生活实在是天差地别。
爷爷还在时曾经听他说起过明国那些富户们的生活,每日莺歌燕舞,斗鸡走狗的日子曾让他心生向往,但在军营中的这些日子,虽然除了军号,从没听过其他的音乐,更没有什么多余的娱乐,但安稳的状态已经让张召感受到了一种和期许中完全不同的满足感,让他觉得与大宋的关系益发的紧密了起来。每天下午的训练结束,一身臭汗的他冲好了凉,便会与同宿舍的伙伴们一起去食堂打饭,精铁的盒子分着若干格,是被首长们称作饭盒的家什,与那口听说是用什么搪瓷做成的大盅一样,如今都是张召的宝贝。有了这两样东西,只要往食堂的首长面前一摆,便能得到丰盛的食物和饮品,而且不管吃多少都是管够,如此奢遮的做法即便之前还在张家港自家寨子中也是做不到。
他爹张柴佬是海主,但全家依然只能过着一日两顿的日子,只是南洋这里气候温暖,本地产的稻米虽然不中吃,好歹还能混个肚圆。至于其他的物资,如盐、糖、茶、醋则都要靠与外交易,自家寨子那是一概没有。故而寻常也只有做下了大桩买卖才能吃上一顿犒劳,而如今每天的生活都要好过犒劳太多,不过短短的一月,张召的身子就结实了不少,每天都觉得浑身上下使不完的力气,反倒是读书让他觉得更恼火一些。
和他有着同感的同舍也是一样,作为掺沙子的一环,文部司要求军校建设也要打乱分配,每间宿舍六人,土生的汉人、土人混编,汉人则有海匪中俘虏和本地新近投效两种,这是为了消除彼此隔阂,也是为了消减宗族势力。
南洋的汉人大帮,无论远在吕宋、三佛齐岛,还是近在断手河口的中国城,都以宗族为重,啸聚一处,以为依靠,虽然现在做了俘虏,只要政事堂没有打算斩尽杀绝,还想着要人尽其用,对于宗族就不得不防,毕竟南洋汉人,总共也不出广府、潮汕、福建等处,实在是太过集中。
至于张召,他虽知道自家老子进了首长们新成立的海警队做事,但也是一个月没有见上一面。
海警队就是为了巩固当前的有限海权,毕竟穿越者们不可能一直开着快艇在海上巡航,最后决定还是将各处招募和俘虏的水手打乱,经过训练后由穿越者带着巡海,暂时都把那些还能使用的木船征调了起来使用,之后还是要陆续开建更加轻便的小型三角木质帆船用于海上巡航。
…………
海风吹拂着窗纱,月光透过窗牖与房中的景象辉映在一起,让现场显得格外吊诡。皎白的月光投在房中翠蓝的画面上,如梦似幻,几个人围坐在四周,站在中间的孙良宇指间正在摆弄的是一副南洋的全息地图。
“这次实在是太难,咱们的卫星都是上世纪初的古董,要把图像和我们的全息投影匹配,实在不是那么好弄,所以你们一直在催,我也没有办法。”
“有些地方还是不太清晰,这是目前解决不了的,将就着看吧。”
“其实检地而已,有必要搞得那么隆重么?”
听着孙良宇一边调试一边抱怨,旁边的几人只当没有听见,从来具体做事的人脾气不好也是正常。若是没日没夜的辛苦了将近一个月还能好声好气的言语,那倒是一桩奇事了。
“小孙你工作难度大我们也理解,不过这也是为了震慑蛮夷,让宵小们不要心存侥幸,另外此时的地形尤其是河流出海之处与原先颇多不同,还是要稳妥一些为好。”
纳闽岛上的基地具备基础的卫星发射能力,但能够搞到的卫星则都是二十一世纪初期的货色,毕竟这样的技术淘汰了将近一个世纪,想要成功发射也着实费了孙良宇和他的团队一番心力。相较起军器监那边的工作,孙手上的事更加体现技术,也更加不容失败。
这些通过3d打印复制的二手货,使用寿命不过七八年,却要承载起未来长途通讯的主要任务,毕竟无线电的效率太低,海底光缆更是想都别想,只是相比起漫长的征服,七八年未免又略微不足了些,故而上一次的试射也只是用了一颗,同步在如今的南洋上空,作为在此地统治的依仗。
卫星发射成功的第二天开始,只用了一周,穿越者们便迫不及待的用钢筋混凝土在思礼港上浇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