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到了,连续几天培训没能更,对不住大家,争取这两天再多补一章】
两位骑士从南面官道上绝尘而来,还在一里地外,便已将宣扬着捷报的露布高高挑起,这就是所谓露布飞捷。
下之达上,曰题,曰奏,曰表,曰讲章,曰书状,曰文册,曰揭帖,曰制对,曰露布……
官军打了胜仗,在白布上以大字书写着捷报,从地方到京中,沿途快马宣扬,以壮声威,便有了这样一种形式,汉时,是将捷报刻于木板上,到了唐、宋,通行的做法便是用露布了。
不待有人解释,就听着由远及近的声音,在城下一连声的传来。
‘乌撒大捷。’
‘官军两路对进,大破蛮贼。’
‘斩首二千九百六十级。’
斩首两千以上,这还真是大捷。
几天前,贵州从北面毕节卫和南面的安南卫、普安卫两路发兵,围剿在乌撒盘踞的几处叛乱土夷,只是乌撒是四川地方,这一回不知道知会过没有,反正土夷是被杀得大败遁走,两千多级的斩首功劳中却不知有多少是真正的贼人,又有多少是土人中的老弱,反正这样的大捷,向来不会留下多少活口。
王星平所不知道的是,伴随着露布飞捷一起上京的还有一份促朝廷向湖广、四川两省催粮饷的奏报,是以这次才会如此宣扬,也有点挟功强要的意思,这倒都是贵州巡按杨鹤的主意。
“姐夫倒是看走了眼,这一回真要恭喜小平了。”蹇守智骑着马立在寨墙下,砸了砸嘴,这当真是谋算得好,还是气运真不好说,不过战事一起,先前王星平在札佐司从一处开中的边商那里买来的上千贯盐引便能换个好价钱了。
“只盼着接下来的路好走些。”
从息烽所往北,小半日路程,便是养龙坑司,在那边吃过了午饭,倒是可以小睡一会,今日剩下的路程并不长,没必要去和报捷的急脚争个快慢,本也争不赢得。
一直睡到了正午的太阳有些西斜,王星平才起了身,一队人马上路行了一个多时辰,便已来到了乌江关,因为战事的缘故,在渡口验路引时便多耽误了许久,好歹日落前全家都过了江,便在乌江驿旁找了一处近便的客栈住下。
安顿下后在店中前堂找了两张桌子拼作一处,又点了好些好肉饭与众人,清淡的菜蔬并新鲜打来的一尾乌江鱼清蒸了送去女眷房中。
昨日醉过了一场,王星平今天不敢多饮,只和王忠德等应付了一杯,自顾自的吃菜。
店中多有往来川黔两地的商人行脚,旁边的一桌就有三人,也是边吃边说着时局。
这边桌上众军汉推杯换盏,有王星平买账,自然吃喝得痛快,只是王家少爷的心思没在酒饭上,却是打起了听耳落的主意。
就听旁边桌上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丧气道,“喒们这回真是走背运,上一回就遇上了过兵,这一回偏生又遇上过兵,这一路上又不知要耗费去多少钱钞。”
“哥哥莫说丧气话,等到了贵阳,先找着下处,小弟仔细去打问一番,乌撒那边既然过了兵,想必今年再往普安那边开中去的便不会少,我们先在省府看看风色,却并不一定非要作盐。”小个子男子在旁帮腔,言语中透着伶俐,生得一副尖嘴就像原本该长在腮上的肉全都去长了脑子。
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却满不在乎,“怕他作甚,依我看,官军就该多收拾收拾这帮蛮子,也好让这地界清静些,若是让我遇上,也是个手起刀落,好不痛快,却胜过了行商。”
“你这夯货,成日里就知道打打杀杀,放着太平日子不过,还不好生作些营生回去讨房亲,也好给你老许家得个香火。”
“俺这年纪,正是要出来闯荡的,找了浑家,如何还能自在?”
“也得有人要。”
小个子男子哈哈大笑起来,姓许的男子立刻作势要打,碗口大的拳头凑到了小个男人面前,那男子边笑边告起了饶,起先说话的粗大汉子也抬手拦住了,这才作罢。
“许大,你就只会这个?”
“谁叫他胡四只认得爷爷的拳头。”
就听汉子又说了起来,言语中还是不免带着忧急,“还不知道这一回能不能转运,你们先倒争上了,过了河,到贵阳府还有两日路程,如今都见上了仗,也不知路上情形如何。”
“前两月不是才灭了一股红苗,想必是平靖,再说有报捷的信使,路上还会有贼人?你看人家这一路不是也刚过来。”被叫做胡四的小个男子说着朝王星平这边努了努嘴。
王星平也向那一桌投去微笑,略略点头,算是打个招呼。
那小个男人先是一愣,却马上堆起了笑,问道:“小官人可是从贵阳府来?”
“正是。”王星平就坐在凳子上施施然的一礼。“几位经济可是从播州来?”
“我们正是从播州过来行商的,不知这位秀才你们是……”看着王星平的一身服色,倒是像个读书的。
“小弟和家人是要往播州去。”
“哦?”男子眼中一亮,“秀才这是要去访友还是探亲?”
“行商。”
听王星平说是行商,男子满脸不信的表情。
“王某看着不像商人?”
那胡四道:“原来是王公子,方才只觉得年纪不像罢了。”
王星平叹气道:“只因家中出了些变故,不说这些。几位经济从播州来,我这里正要打问些事情。”
几个人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