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小平作的?”
王若曦一边给弟弟端来醒酒的饮子一边问着王星平,王小六说这是今日王星平在席上所作,虽然只有两句却是颇有意境。
王星平也是喝得多了些,先前从院中望着南岸山上的夕阳,又想起早间雨后的景色,他竟也跟着众人唱和起来,且出口便不俗,故而一番吹捧连住在后面的王若曦也都知道了。
“对了小平,阿母信上都说了些什么?”王若曦见弟弟喝了饮子清醒了不少,顺便问起了家信的事情。
本身王母就是将信送到女儿府上,不过是恰巧带信的商人在蹇家门口被王小六给撞上了而已。
但那信上所言内容倒的确是给王星平看的。
王星平呵呵一笑,对王若曦道:“不过就是报个平安,家中一切都好,柜上如今也和睦了。”
“柜上?”
“是啊,如今顾二柜可是殷勤得很,见天往家中拜问。”
“他这是出了什么事情?怎么性子倒变了。”
王若曦想起出嫁前在家中就听父亲说过,这顾二柜虽然有些手段,生意上也帮衬得上,就是这心术实在是让人不放心,也从来不是个肯实心听教的性子,如果不是突然出了变故,相信父亲为了家中生意安靖是会想办法将他好生区处的。
王星平不以为意,道:“多半是心虚了吧。”
算着日子,播州的消息早该传回贵阳了,领着抄了崔八宅子的王忠德可是亲手将顾凤鸣妹夫何德固写给崔牙侩的信交给了王星平。虽然其中并无什么忌讳的话语,说得也隐晦。但这事一出多半还是会让家中的那位老掌柜如芒在背。不过只是因为要忙的事情太多,没有精力去理会这些罢了,反正也要回家了,就算没有母亲的信东西也都在收拾了,中秋节是无论如何都要在贵阳过的。
王若曦忽又问起:“你前些日子收的那个叫汪革的,能够放心么?”
王星平一本正经道:“我已经让他回綦江招募炉工了,我倒觉得此人可靠,就算不能成事,至少也不会坏事。”
从江北回来,王星平便让汪革去了綦江招人,无论成与不成都约定了时日在遵义取齐,又给了汪革一些银两以做用途,这也是为了表达对汪革的信任。虽然有着自己的判断,但王星平本人也不确定此人究竟是否可信,好在所费不多便能看清一个人的秉性,真要不成十两银子的学费王星平自问还是交得起的,但若是此人人品可靠,这银子便花得千值万值,他是把此事当成风险投资一般看待了。
王若曦觉得弟弟真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也就不再多言,“你有成算就好。”
想想她又说起个话头,“兰娘你要打算怎样?还要留在我这?”
王星平道:“先前我已问过她的意思,打算这回就将她一同带回贵阳家中。”
王若曦闻言呵呵笑道:“兰娘懂事得很,又专心于你,等小平再大些将她收作通房也是好的。”
王星平心道自己这个姐姐实在是太过八卦了,纵然自己有心,说出来便没了那个意思,乃道:“弟弟还小,倒是姐姐你早该给姐夫添个一男半女了。”
这话倒是不假,王若曦嫁到蹇家也有几年了,肚子一直不见动静,这也是蹇效武夫妇不喜王若曦的缘故,倒也不全是夫家人刻薄。
王若曦闻言叹气,“姐姐又何尝不想,郎中也找了好些,就是不见起效。”
王星平说话自然有分寸,没有苗头的事情他不会说,也是顺便想起了席间陈夑提起的托付。
“姐姐有所不知,方才席间那开药行的柔之学兄告诉弟弟,说是这一回从南京回来有他族叔祖荐来的一位医家,是随他入川寻访各地道地药材的。”
“那位倪先生既来了四川,又想再去贵州和云南探寻,柔之学兄便托了我带他一路,听闻是个医术了得的。”
“我见姐姐这几日面色红润,又是身倦体乏,怕不是已经有了喜?不如就让这位倪先生来瞧上一瞧?”
其实王星平也是想要看看这位的成色,若真是喜脉相信本地的郎中也能诊治得出来,但是既然现在是别人有求于他,他也就用人当作结缘了。
王若曦羞道:“我这几日也是心疑,但却不敢告诉你姐夫。”
这话说得实在,若真是想差了胡乱宣扬起来,回头又得给蹇守智父母落下埋怨,毕竟是几年都没动静。但在王星平看来实在算不得什么,古人对于排卵、受孕没有靠谱的知识,若是努力没有落在点上,几年怀不上也是再正常不过,加上姐夫又是个行商的,并不一定时常在家,这几日看王若曦情状越来越像是怀孕,若真被猜中也是一桩喜事,王星平心中其实也是高兴。
于是又劝道:“我见姐姐情状多半便是有喜了,若真是喜脉,还是要早做安顿才好,再说若是做实了喜脉,回去报与阿母也好让她高兴才是。”
王星平分析姐姐这些日子变化头头是道,又问了王若曦的月事有多久没来了,说得振振有词,王若曦听得面色微红,转而嗔笑道:“小平才多大年纪,怎么连女儿家的闺中事都如此清楚,你老实与我说,是不是你姐夫带坏了你。”
蹇守智虽然算得谦谦君子,但久在商场,酒桌上与客人说些少儿不宜的东西也算是拉近关系的调剂,在王若曦看来并无不可,不过弟弟翻过年去也才十四,若真是蹇守智教他那未免是小了些。
王星平闻言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