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营重在前带路,倒也畅行无阻。两人直入内堂门前,方才停下。早有守卫在此的亲卫上前,不等亲卫开口,营重已轻声说道:
“血刀营韩校尉有紧急军情禀报,快去叫醒大帅!”
亲卫领命正要回身前去禀告,却听到内堂之内传出一道声音。
“营重!让他进来!”
随着这道浑厚无比的声音传出,内堂大门已倏然而开,堂内灯光投射之下,显露出一条雄壮以极的身影。
在营重示意之下,范响赶紧上前。却见内堂之上,一条年近四十的大汉静立当中,方额阔脸,一双大眼神光熠熠。
此人就是在静立之中,周身上下仿佛也有气流翻涌,一股凌厉如九天雷霆的气息喷勃欲出。
不等范响行礼,营雷已开口问道:
“韩江有何紧急军情,速速道来!”
见范响扫了周围亲卫及营重一眼欲言又止。营雷脸色一正,有些不耐的说道:
“本帅的性命都在这群亲卫手中,还有何事不能让他们知晓,速速说来!”
营雷话语之中特意加重语气,尤其最后两字有如雷声贯耳,让范响心中一惊,不由有些慌乱的说道:
“韩将军在距此四十里的方坡遇敌,正是久寻不到的七杀与铁骨箭这两伙马贼。敌方兵势汹汹,应是倾巢而动,韩将军只得尽力牵制敌军。”
“还恳请大帅赶紧发兵,借此良机将这群心腹之患予以铲除。韩将军令我火速禀报军情,曾再三叮嘱,军中应有马贼内应,定要将此事直接禀告大帅,不得有误……”
营雷不置可否的轻“咦”一声,目光直射在这范响身上。见此人虽然目光不敢与自己对视,但并无太过惊慌之色。这才微一点头,开口喝道:
“营重!擂鼓聚将,命飞羽营火速在南门外集结待命……”
站在门外的营重得令而去,营雷放缓语气,对有些忐忑的范响说道:
“想不到韩江帐下倒是有些人才,还真不愧练兵有方之名!你来说说,韩江此时情形如何,可能坚持到增援赶到!”
此时第一遍擂鼓之声已在前院响起,在宁静的夜晚,鼓声震天,好似要将整个震原城都唤醒一般。
“回禀大帅,韩将军虽然手下只有三百精骑,但贼兵到底是乌合之众,我临来之际,还可坚持。只是却须防贼兵见势不妙,分头逃窜!”
灯光下,范响见营雷和颜悦色,频频点头,一时大胆说道:
“大帅擂鼓聚将,虽是兴堂堂之师伐之,但也恐消息泄露,反而得不偿失……”
营雷微一蹙眉,范响立时不敢再说,赶紧停下话头。却听营雷仿佛自言自语的说道:
“兵贵神速不假,但也需防欲速则不达。不知谁给这伙马贼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直面我龙骧铁骑!我倒要亲自去见识一番!”
……
震原城虽是一座军镇,但日常驻兵并不太多。除了防御此城的两万步兵军士之外,还有大帅营雷的亲兵飞羽营,及城守府的一万捕快衙役。
另有两万骑军及三万步军在城外驻防,与震原城形成犄角之势。只是城外这两支大军,非有营雷帅令,不得入城。
营雷亲兵飞羽营,虽只有三千人马,但一向是龙骧军最为精锐的军队,战力也为各营之翘楚。
此时这支军队正阵列于南门之外,三千铁骑全身甲胄、弓刀齐备。所人将士掩隐在夜色之中,安静的令人心悸。
南门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之声,城门口的灯光下,一道明晃如镜的身影已如风而至。
此人身后一袭鲜红如血的披风迎风而舞,一柄足有六尺的雪亮狭长战刀,斜插在这人背后。
不用多说,在震原城中,能有如此装扮的唯有大帅营雷一人而已。
马行甚急,一到城门,营雷伸手一挥,止住准备跟随自己出城的营重:
“你需帮我看好门户,可别让人有了可趁之机……”
见营重锤胸受命,营雷看看伫立夜色中的三千将士,伸手前指:
“迎旗居中,风旗在左,刀旗在右,全速进发,目标方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