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如何打赢官司的诀窍,例如有的书中引导讼师说,案例发生的事实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如何高度概括起诉案由,夸大“细故”纠纷的严重性。达到司法必胜的效果。
“当然也有的书是对我们这个行业提要求的,《两便刀》就要求讼师代人作状词时“不可混浊不洁,不可繁枝粗叶,不可妄控招非,不可中间断节,不可错用字眼,不可收后无结,不可失律主意,不可言无紧切,不可收罗杂砌,不可妄控扯拽。”
“不错呀,这相当于半官方的行业管理了。”麦轲赞道。他可知道后世的美国,所有的行业都有自己的组织,考试,收年费,教育程度,后续教育,纪律惩戒等等不一而足,都是为了占山为王,限制别人进入这个圈子。
“哪里呀!可恨的满清官府又来捣乱。他们把这些书统统给禁了!《大清律例》定例规定:“坊肆所刊讼师秘本,如《惊天雷》、《相角》、《法家新书》、《刑台秦境》等一切构讼之书,尽行查禁销毁,不许售卖。
“更可气的是,这个混账满清官府,竟然把这些书籍比作淫,规定凡是撰造刻印者,杖一百,流三千里。将旧书复行印刻及贩卖者,杖一百,徒三年。买者,杖一百。藏匿旧版不行销毁,减印刻一等治罪。藏匿其书,照违制律治罪。
“各地官府也受到严厉督责,按照规定,如果哪一级失察,该管失察各官,就要根据失察的不同次数,交给相关中枢职能各部议处。在这种严厉要求下,这些本来就对我们打压的各级官吏,就更有恃无恐地欺压我们了。
“你看,这个满清官府还有办法容忍吗?他们本来就应该公平依法作事;他们自己作不到,我们帮助他们,反而被他们恩将仇报。我们尚且这样受压榨,老百姓就更不用说了。”
这家伙也是满腔怒火,满腹怨言啊。看来良心也不是彻底沦丧,如果他能悔改认主,我那个思想改造系统就可以交给他来负责了。
麦轲还想进一步跟他透露一下那个系统的功能,看他是否感兴趣呢,曾沄正被韦昌辉领了进来。小伙子十七八岁,身材高大,双目灵动,一看就是智勇双全的有为青年。
打过招呼,麦轲问他:“紫荆山来的人现在距这里大概还有多远?”
小伙子明快地回答:“如果一切正常,明天中午可到。”
“好。我给你一个任务。你马上赶回去,告诉他们说,东门的通衢大道,离城门二里的地方,在两边分别是树林和山地的那个路段,有官兵埋伏。你带转我的要求:就停留在那个地段的前方约半里处,等候我的进一步指示。你可以在明天巳时之前和他们见面吗?”
小伙子眉头都没有皱一下,高声说,“没问题!”
“你还要告诉他们,立即派人四处侦探,特别注意敌人是否还有别的埋伏。宁肯走慢一点,也不要冒险通过。”
送走曾沄正,已经是深夜。几个人决定先休息,明天肯定还是多事的一天。把唯一的一张床让给了黄玉琨,韦昌辉和秦日昌只好睡在地上。仅有的两床被子,给了黄讼师一条,韦秦二人合盖一条。麦轲说,你们先睡,别管我们,然后和他的两个弟兄走到屋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