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这声巨响不仅仅是吓到了她,连带着那几个正在烤肉的人也是被吓了一跳,一齐往着那巨响源头看了去。
发生那巨响的地方,其实就是那卷毛此前所呆之处。
但……
眼下那处除了那男人还站在那里,哪里还有卷毛的身影?
一瞬的错愕,尹沙也有些懵。
偏那男人却没什么反应,只是在一堆人的大眼瞪小眼中淡然回身,漠然地扫了眼那几个愣怔的人,毫无要解释的意思,反而是径直又回了最先的那处火堆前。
尹沙仍然是懵的,但瞥见那几个大眼瞪小眼却统统被无视的人并没有得到任何解释后,她也干脆挪开了眼神。
只是前一刻的困顿之意此下却再无分毫。
她真被吓着了。
并非是不担心那卷毛,关键她觉着,卷毛前一刻还是与那男人呆在一起的,就这么会便不见了踪影,十有**是与那男人有关的吧?
她可没忘记最初在那巨树下的时候,那男人一脚将他踹进溪涧中的事!
再者,就临晚的时候他还逼着卷毛下水呢!
指不定,这次卷毛也是被他给踹进去的。
可他把自个的兄弟踹进水里干嘛呢,他要的那怪东西,不是已经到手了吗?
也不知,他待会会不会也把她丢进那水里去……
毕竟,她当时在与他一起逃离那些矮个野蛮人的追捕时,曾在第一处深河的河滩口不小心将他踹倒摔进河里的,而半夜里,她还对他那样排斥……
连自个的兄弟都没放过,骨子里的腹黑得有多深啊?
思绪打了个结,尹沙难免心下忐忑,除此之外,还有些惊怕下的愤然。
再一次偷偷瞄了眼那弯着腰拾掇着什么的男人,尹沙大气都不敢出一声地将原先的躺姿换成了脸朝树身,然后,便彻底埋了头去。
也只能装死了。
……
从迷迷糊糊中醒来,尹沙只觉自个已经饿成了前胸贴后背,且在那盘错的粗根上躺着,睡姿不正,此下她简直是腰酸背痛手脚发麻。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自个睡了多久,等到坐起身来时,天色还是暗黑暗黑的,而那几个此前都在烤肉的人,已经横七竖八地躺倒了好几个。
火堆也是仍然不缓不慢烧着,偶尔有枝子炸裂发出一声脆响,但那属于平常的声响,倒也没有人因着这声吵杂而有什么反应。
她这是睡了多久?
没有手表,手机废了没带,尹沙完全不知道时间。
倒是那在她睡着前消失的卷毛,此下却是靠在她不远处的一根断树树桩上,睡得一脸惬意。
就这一刻,尹沙忍不住生出了几分羡慕来。
若她也是像那卷毛那样没心没肺,且适应力强悍,大抵,这一路她就不会感觉到多辛苦了吧?
说起来,那男人的耐力跟体力倒是一流,比之那卷毛可能还要强得多,但她也不指望着能有他那样的本事了,因为,光这处的任何一个女人,只怕都要强过她百倍!
思及加摩,尹沙忽然发现,自个刚刚似乎并没有在那几个横七竖八躺着睡觉的男人堆里看到他的身影。
莫非……他不在这了?
心跳漏了一拍,尹沙下意识去赚了头,去看他最初磨那骨刀的地方,但很可惜,那一处,他从那怪东西圆拱形的脑袋上取下的骨头还在,他的人,却是不在。
片刻怔仲。
她心下冒出的念头却始终只有一个——他丢下她了吗?
曾经,在那处林子里,他去寻找那治她身上红点的树汁时,她也以为他是丢下了她,那时候,她也有过些失望,但与此刻比起来,却是根本难抵这一刻的思绪来得扎心。
若说那一次是失望,那么这一次,她心中竟隐隐滋生出一种绝望的感觉来。
照理说,这是与此下格局十分格格不入的感觉,因为,就算是他独自离开了,其他人也还是在的,他们,说穿了最多就是分路而行,可即便已是知晓这种矛盾,她还是无法摒弃心下的忧虑。
说不清为什么!
第一次,尹沙觉得,自个的心也是有些奇怪,难以猜测,还与某些她认定的事物表现得很不一样。
愣怔中,她默默地等了好一会,却仍然没有等到那男人的身影,甚至于,连一丝响动都未曾等到。
有那么一瞬,尹沙觉得,自个心中的绝望似是被无限放大了百倍。
但,她也只能无可奈何。
深吸了口气,肚腹中的饥饿感再度袭来,尹沙下意识望向了那数个火堆。
唯有那男人此前所在之处那叶包上的鸟肉还在,其他的,她便是没再瞧见什么了肉了。
也是,她都睡这么一会了,这下人又多,那些兽肉,估摸着也是分光了。
倒是那男人,人消失了,还给留了些肉,算是客气了。
默默吐槽了番,尹沙便自那盘错的巨树数根上起了来,踮着脚,慢慢地绕了那睡成猪的卷毛,往那最初的火堆去了。
烤肉不算多费劲,就是串着枝子有些麻烦,不过,瞧着那超大的叶子,她隐约觉得,它很像是在她与那男人在第一次河滩边用放大镜坠子聚焦取火时的那种不怕火的叶子。
突生的记忆,倒是叫她心下闪现了某个念头。
当下,她倒也没管多,便将那大叶子直接取了,放在了那仍旧燃烧旺盛的火堆上。
细枝子她倒是没有去找,也不想脏了手,一来,她不敢走远,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