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我就先开始了。”
阿卡丽斯轻佻的笑着。
“那么就去你的精神世界玩玩吧。”
阿卡丽斯的身形化为幻影,刹那间斗转星移,麦地忽然崩塌开来,仿佛世界被神明直接消灭。
紧接着,淡蓝色的天空将破碎的版块填满,四周再次出现美妙的景物,可这一次却不是先前的麦田。
黄尚眨了眨眼,一步步走到围栏旁边,俯瞰夕阳映照下的学校全景。
空旷上的操场上空无一人,孤零零的球门架在橘红色的余晖中拖下长长的阴影,远处是熟悉的图书馆和宿舍楼,一排排透亮的窗户被沉入天际的落日染上了一抹金边。
他曾在这里学习生活了近七年时光,一草一木都熟悉无比,而现在所待的地方,无疑是教学楼顶层天台——也是他闲暇时最常去的地方。
在这里,黄尚有着太多的回忆。
比如背后随着暖风不断开合的铁门。
这扇铁门堪称教学楼顶一道独特的风景,外表古老得就像是考古学家从地里挖出来的文物似的。他来到这所学校时铁门就已经破烂不堪,只要一推就会发出断断续续的尖叫,仿佛喘不过气来似的,所以开合铁门后的那段时间总显得特别寂静。黄尚总认为它很快就要彻底倒下,可是直到他毕业的那天,铁门依然静静的呆在天台上。
不过既然是梦的话,为何自己还是这副模样?
他低头看了看修长的双手,又摸了摸肩头的灰发,显然这身高和体形都与沉迷学习时的自己毫不相符。
想想看……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黄尚皱眉思索了片刻,接着一道幽光闪过。
“你到底是谁?”
一个婉转空灵的女声忽然在身侧响起。
黄尚被吓了一跳,猛得转过头,只见一名白发飘飘的女子从楼梯房后走出,她有着一双红宝石般的眼睛,身上红白相间的衣袍直落地面,袍角秀着细致的金色花纹,显然不属于这个时代,而她头顶的黄金冠冕已经揭示了她的身份。
虽然黄尚通过精神网络解救了红叶,可也是方里检测到红叶有危险,通过精神传输来这里之前,他甚至不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是黑水教会的……神女?”
“也是黑水教会圣城第一任女神,”她顿了顿,“我叫阿卡丽斯,而你肯定不叫黄尚。”
果然如此,黄尚不禁皱起了眉头,“所以这地方是你创造的?”
一切都说得通了,而眼前的景象应该是幻境或虚拟空间之类的效果。
尽管知道教会的前身很可能是北非的天选之子联盟,不过没想到教会的神女是这个模样。
“这里的一切是你创造的,”阿卡丽斯一步步走了过来,语气充满着兴致,“它是你记忆中影响最深刻的场所,大多数时候都会出现在日常生活之地……只不过我很好奇,这里到底是哪里?末日中的首领绝对不可能生活在这样的地方。”
“我为什么要告诉你?”黄尚谨慎地朝栏杆一侧移动,和她保持距离。
现在到底要怎样做才能摆脱灵魂战场?他心中念头急转,从楼顶跳下去?据他做噩梦的经验,只要找个高点的地方往下跳,立刻就能从梦中醒来。
“你不告诉我也没有关系,”她笑了笑,声音十分悦耳,“只要花点功夫,我迟早都能弄明白,包括你是谁,你从哪里来,为何会被人称作是陛下。”
迟早都能知道?“你是说读取我的记忆么?”黄尚冷笑道,“可别把自己撑死了。”
“你知道吗?”阿卡丽斯忽然停了下来,“每一个被我能力影响的人,我都会向他们解释这个能力的作用、规则以及后果,但你是个例外——”
“什么?”
黄尚刚问出口,就发现对面的神女已经跃至跟前,突如其来的痛苦让他忽然间听不到任何声音。
颤抖着低下头,只见一把长刀正插在自己的胸口,黄尚想要张嘴大喊,却发不出一丝声音。肺部已经被完全破坏,胸腔开合也不能将丁点儿空气压进喉管。
剧烈的疼痛犹如电流一般贯穿全身,他宁愿立刻死去也不愿意再多承受一秒。
“因为我不喜欢任何捉摸不透的东西。”
刀柄的另一端正是阿卡丽斯若无其事的脸,喷涌而出的血液已经溅湿了她半个身子。由于缺氧和大脑自我保护性昏厥,黄尚的意识很快模糊起来。
下一秒,他仍然站在护栏边,身上完好无损。而神女也站在距他数米远的地方,就像她从来没有离开过那里一样。
怎么回事?黄尚大口大口的喘气,幻觉?他捂住剧烈起伏的胸口,被洞穿的地方依然隐隐作痛。低下头,脚下有一大滩呈pēn_shè状散布的鲜血。
见鬼,刚才发生的事都是真的!
他盯向阿卡丽斯手中的长刀,心中惊讶万分,她之前手里明明空空如也来着!
凭空造物?
就在这片刻间,阿卡丽斯再次冲了过来,速度之快竟然难以用肉眼捕捉。
黄尚转身就逃,刚迈出一步便感到腹部一麻。
然后他再一次体验了死亡。阿卡丽斯斜劈长刀,将他横着砍成两半。这次的痛觉比上次更持久,黄尚倒在自己的血液和散落的内脏中,持续的剧痛让他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音凄厉程度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第二次复活时,黄尚已经意识到了什么。
这绝非一场跳楼或是剧痛就会结束的噩梦,而像是不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