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沈由想了又踌躇着下不了决心去做的办法,即使在昭仁帝治下百姓流离失所生活困苦不堪、国力衰弱国威日下,他还是有一群坚定的保皇党拥护,有难以抵抗的军队和暗处势力可以调用。
一个江湖中人想要揭竿而起,把昭仁帝赶下来自己坐龙椅,那几乎是痴人说梦,常人想都不敢想。
然而,苏一夏不仅想了,还提了出来并且早就这么做了。
沈由觉得,这世上再没有人能比苏一夏更有魄力了,再想起这两年来两人数次交锋中,她表现出来的智谋、胸襟和远见,更是叹服不已。一时间,苏一夏在他心中恍若天人,周身闪着金光缭绕着乳白色的迷雾,来阵风就能飘乎乎的白日飞升。
这么好的苏一夏,他何德何能,得以与她相遇相知相许!
沈由胸腔之中奔腾着滔滔巨浪,万般情绪齐涌,急需一个宣泄口。忽然,他与苏一夏拉开距离,郑重地看着她,举起三根手指张口起誓:“我沈由在此起誓,待到他日荣登至顶功成名就,定携你共上城楼,敬天三杯酒,与你共白头。若违此誓,天打……”
“停。”
苏一夏捂住沈由的嘴,她知道这个世界里对于鬼神和发誓是很看重的,不想误导他发下这一个不可能实现的誓言,就干脆挑明了说:“自古以来,女子监国不在少数,更有武帝黄袍加身治理出十年盛世,得后人盛誉。你觉得我与她们比,胜了几何?”
苏一夏问这话时,眉眼间全是自信张扬,连周身的气势都变得盛气凌人,她问的不是自己比不比得过那些女子,而是比她们强多少。
霸气又唯我独尊。
如果说这话的是旁人,肯定会显得不自量力,但是偏偏苏一夏说的底气十足胸有成竹,仿佛这是一个既定的事实。
如果听这话的是旁人,定会觉得她猖狂自负,可惜沈由在最初的惊愕之后,就理所当然的接受了一个女子想要谋朝篡位的天方夜谭。
他细细一想,苏一夏这些年来做的事,确实都没有掩饰过这个野心勃勃大逆不道的念头,但是世人皆因她是女子,内心深处不以为然甚至不把她放在眼里。
事实上,苏一夏做的事她手中的权力她掌握的势力,换到任何一个男人身上,都足够引起昭仁帝的忌惮和重视,从而出手打压了。哪还能让她发展这么多年?
这样一来,女儿身在眼下反而是个好处了。
等到苏一夏拥有了绝对的话语权,可以直接用武力逼迫那些反对者就范,历史上有先例,只要她足够强硬直接登位,那事情就成了定局。至于朝中的反对声,有的是时间慢慢压下去,而史书评论和后世之人看法……呵呵,成王败寇,仅此而已。
转眼间,沈由就把此事的可行性推敲了一遍,觉得虽然有难度,但是历史上哪个开国皇帝的江山是在地上捡的?那都是在尸山血海遍地残尸中打下来的,鲜血和骂声,质疑和反对,这都是必经的。
苏一夏见沈由沉默的有点久,以为他这个封建社会的古人接受不了她一个女人想要做皇帝的荒唐想法。脸上自然而然显出失望,她眼中的期待和星光散去,浑身散发出孤独寂寞冷的气息,她说:“算了,话不投机半句多,你滚吧。”
说完起身,走向衣柜继续穿衣服,大秋天的,在这儿敞了那么久,她都有点冷了。
刚把小衣的盘扣扣好,一双胳膊搂住她的腰,后背贴上了温暖宽厚的胸膛,带着笑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小一是最好的,如今朝廷式微,国力衰弱而外敌环伺蠢蠢欲动。你若为皇,我就为将,为你征战四方。”
苏一夏扭头看沈由,发现他神情没有一点牵强,顿觉诡异,拧眉问他:“你不想做皇帝?你不觉得女人当皇帝很好笑?”
沈由也不傻,一听就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且不说他只想要报仇对坐拥天下没什么兴趣。就算他真的有这个想法,也愿意立刻掐灭了,全心全意地辅助苏一夏。
毕竟,她那么可爱,而他又那么爱她,爱到一颗心为她死为她活。
沈由笑着说:“女子并不比男子差,只是如今很多女子被道义、规矩、成长环境以及眼界所局限,显得无知而愚蠢。孰不知上古时期,众神各有神通,并不会因为是女儿身就弱小,女娲有造人补天之能,精卫有衔泥填海的执着,螺祖有养蚕纺织之功……”
沈由吻了吻苏一夏的额头,带着珍惜和爱意,“有能力的女子和男子并无区别,她们可以做力所能及的任何事。所以,小一,到了那一天,即使天下人反对你也没关系,我是你坚实的后盾。我们把那些古板守旧的老古董,都打到不敢说话为止。”
苏一夏忍不住笑了,她低声道:“沈由,你真会哄人。”
如果这里站着的是真的胡一心,就算是不感动,也会有所触动,把沈由引为知己。
所以,苏一夏对沈由的态度立刻好了三个档次,不仅不会一言不合就挥掌,还允许他一起吃早饭。在饭桌上,还关心地问他昨晚有没有受伤。
沈由顿时受宠若惊,然后十分不要脸的表示自己伤的好严重啊、他怕苏一夏嫌弃他一直强忍着不敢说!
666:“宿主他说谎!他身上除了你打出来的一点伤都没有!”
看着歪在椅子里捂着胸口虚弱喘气的沈由,苏一夏抽了抽嘴角,没理他。但是每个男主都是人才,在无人搭戏的情况下,沈由硬是演到了苏一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