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女生病无医,自生自灭。明朝规定:“宫嫔以下有疾,医者不得入,以证取药。”宫嫔尚且如此,宫女自不待言!“所以宫女一旦受到了这种刑罚,多半是活不下来。
小莲没注意到孙氏眼里流露出的得意,脑海里只想着“提铃”和“板著”之罚,颤抖的身子再也忍不住,噗通一声跪了下来,叩头道:“嫔妃饶命,饶命啊——?”
孙氏冷哼了声,道:“若不是看你平日里对本宫还算是尽职尽责的份上,但是今日本宫就让你尝尝这“提铃”和“板著”之罚的滋味!”
小莲惊魂未定:“嫔妃——?”
孙氏看她模样,的确吓得不轻,摆了摆手道:“起来吧,下不为例!”
小莲忙行了一礼,从地上爬了起来,不敢在多言。
孙氏再一次侧身,望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知想起了什么,自言自语的道:“也不知那冤家去浙江会不会有危险?真是让人好生担心啊?”
声音虽小,却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小莲的耳朵里,她不动声色的看了一眼镜中的孙氏,头越发低了,退出的距离也越发远了。
“殿下去了浙江——?”许久小莲才呢喃了声,声小如蚊,孙氏恍然不觉。
“千里莺啼绿映红,水村山郭酒旗风。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这首《江南春》是前朝大诗人杜牧所写的一首七言绝句,诗中”“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一句极言南朝寺庙之多。南朝由于佛法兴盛,帝王提倡佛教而造寺塔者颇多,其后妃、公主兴造寺塔之风尤盛,故南朝寺院林立,有南朝四百八十寺之多,诗人轻快的诗句,很好的描绘了明媚的江南春光,而且还再现了江南烟雨蒙蒙的楼台景色,使江南风光更加神奇迷离,别有一番情趣。迷人的江南,经过诗人生花妙笔的点染,显得更加令人心旌摇荡了。这首诗词也因诗人用短短的二十八个字,呈现出一种深邃幽美的意境,将自己内心深处的那一缕缕含蓄深蕴的情思,完美的展现了出来,千百年来素负盛誉。
春雨绵绵,浓浓的烟雾,彻底将整座南京城弥漫在一片淡淡的浓雾之中,往日的烟雨楼台,佛教寺庙,仿佛穿越了时空,在春风春雨中若隐若现,更增添扑朔迷离之美。
在栖霞寺的半山腰处,有一座江南别院,别院里有一方水池,水池上方被一座亭台所覆盖,亭台又与一道九曲连桥相连,而小桥的另一端,连接着一座精致典雅的小楼。
从阁楼的东侧放眼望去,烟雨朦胧的栖霞山,峰峦叠嶂,沟壑纵横,幽谷深邃,林木茂密,巉石俊秀,好不秀美。
小楼窗前,一位白袍如雪的年轻公子背手而立,手中捏着的一把纸扇,纸扇在他手中转动,时而不撑开,时而被合上,扇面上一副栖霞山烟雨图不时的展现其冰山一角。
男子身后,放着一个茶几,茶几上生着一只泥火炉,炉中炭火正旺,一把瓷壶正架在小泥炉上,水已滚沸,咕噜咕噜声状若一曲动人的曲调。
一位身着翠衣的清丽女子,正端坐着一张竹椅上,泥壶袅袅升起的烟雾,渐渐将她秀美的面容笼罩在一片白朦朦的水雾之中,越发将这位清丽的女子点缀得增添了几分神秘的色彩。
清丽女子玉手轻轻拨弄一管玉箫,鲜嫩粉红的红唇轻轻抵在玉箫上,十指轻轻跳动,悠扬的箫声立即从绿色的玉箫中缓缓流出。
朦胧的烟雨,滴滴答答的水珠,咕噜咕噜的茶水,以及缓缓吹过的春风,与这带着几分少女的忧愁的曲调慢慢融合,时而高亢,时而低沉,时而如少女的哀怨,又仿佛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不甘,从那一口鲜红的红唇里,一点一点的传递了出来。
白袍公子目光依旧望着远处,似根本没听到过忧伤而又充满柔情的曲调。
春雨淅淅沥沥,风吹叶动,那女子微微侧目看了一眼一动不动的年轻公子,两道淡淡的峨眉,微微皱了起来,再吹出的箫声忽的一变,圆润飘逸的泛音和不断上扬的跳宕旋律缓缓流淌了出来,年轻公子心头一动,双目慢慢的合上了,似乎沉浸在这优美的箫声之中。
箫声圆润轻盈,时而轻快,时而缓慢,年轻公子仿佛看到了轻烟缭绕、水波荡漾的优美意境,犹如一幅远景山水画。
身后的那女子一双美目一动不动的盯着眼前的白色儒服,风吹袍动,呼呼作响,身后的两条儒带迎风飞舞,凭空给这年轻公子增了几分神韵。
清丽女子双眼顾盼,渐渐的眼里涌出了一丝笑意,那笑意似有似乎,却透着某种喜悦。
年轻公子略显欣长的身子迎风而立,却是同铁石铸就的坚硬身躯,虽然并不曾回头看一眼,但整个身子在哪里,默默听着箫声,箫声未停,他也一直没睁开双眼。
雨水顺着瓦片沟壑缓缓落下,如珠帘的雨滴,渐渐在小窗前练成了一面墙,激荡起的烟雾,也渐渐模糊了远处的景色。
那清丽的女子箫声缓缓歇,顾盼而有神采的眸子瞥了一眼年轻公子。
年轻公子一动不动,仿佛对箫声忽然停止,浑然不觉一般。
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年轻公子才猛得睁开了双眼,两道厉光一闪,仿佛如两把利刃杀出一般,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似有似无的烟雨楼台中,看了几眼,道:“这雨下那么大,她还会来么?”这声音缓慢,似是自言自语,又似是对身后的那清丽女子所说。
“她已经投靠了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