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钦知对方说的是实话,可巨大的不安,让他忍不住骂上几句才好。/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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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内容与以往不大一样?”那参将看了看曹钦的脸色,试探着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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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的眉头拧成了一个大疙瘩,这些小报纸往日不过是说些归顺的话,口气多是劝慰的,哪怕是当朝官员撰写的道德文章,那只是劝说他们为了家中妻儿老小考虑,早些投诚朝廷,换取一个好的前程。这些糊弄鬼的话,他当然不信,自从他举兵攻入了京城,那的名字注定钉在了反贼的柱子上下不来,除非他能改朝换代,否则他的下场一目了然。正因如此,他才对这些内容不屑一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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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变成新花样不成?”曹钦冷哼了声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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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将道:“将军看看便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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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冷哼了声,将手中的纸张轻轻一甩,纸张便铺了开来,在柔和的阳光下,那一行黑字显得十分显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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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促曹钦投降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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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是正儿八经的正楷,一笔一划宛如一把古剑,仓朴大气,让人不可逼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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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杨的改口的,看样子是要动手了。”参将盯着曹钦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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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咬了咬牙,目光死死地盯着哪一行黑字,一字一字的说道:“姓杨的,谁赢谁输还不一定你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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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将军大事不好了,大事不好了……”门外呼喊之声再一次响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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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先前,这一次的呼喊似来的急促一些,一股渗透到骨髓的不安隐隐的爬上了在场所有人的心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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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又是发生了什么事?”曹钦似已麻木,语气不咸不淡,不急不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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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士道:“曹副将带着人马杀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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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句话毫无疑问是惊雷,惊得曹钦身子晃了晃,险些一头栽倒在地。/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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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这会儿他才发现来报信的将士竟是满脸的冷汗,很明显对方是一路跑过来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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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看清楚了?”定了定神,曹钦咬牙问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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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末将的外甥送来的消息,他本是曹副将跟前的千户,今日一早,曹副将就去了崇文门的军营,对领头朱鹤等人也不知说了什么,这些人竟跟着曹副将骑兵了,这会儿的功夫,从崇文门一路杀到了正阳门,末将的外甥顾念末将在正阳门,这才偷偷人送来的信儿,就在末将逃出来的那会儿,曹副将的大军已经攻克了正阳门,正朝将军这边杀过来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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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来的消息,让曹钦惊呆在那里。曹宁虽是副将,但自始至终跟着他,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还要亲,他实在不相信曹宁会带头反了自己,巨大的愤怒让他眼里充满了杀气,刀一般的目光在身后几个将士的脸上扫了一眼,大声喝道:“快,点其所有将士随我去杀了这个挨千刀的东西。”/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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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万万不可啊?”进来的那将士踹着粗气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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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怒道:“这都什么时候了,人家都杀到我们头上了,尔等还迟疑不决,难道非要等曹宁那个挨千刀的取了我们的项上人头,你们才动手么,只怕那时候已经迟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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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士道:“末将不是这个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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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道:“那你是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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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将士道:“末将很小的时候就听村里的那教书的老先生说,昔年,赵且伐燕,苏代为燕谓惠王曰:“今者臣来,过易水。蚌方出曝,而鹬啄其肉,蚌合而箝其喙。鹬曰:‘今日不雨,明日不雨,即有死蚌!’蚌亦谓鹬曰:‘今日不出,明日不出,即有死鹬!’两者不肯相舍,渔者得而并禽之。今赵且伐燕,燕赵久相支,以弊大众,臣恐强秦之为渔夫也。故愿王之熟计之也!”惠王曰:“善。”乃止。”/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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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读书不多,这一顿急头白脸的言语他还真就没听明白,不过他也知眼前的这将士并非胡言乱语,心头虽万分气恼,仍定着性子问道:“什么意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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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年,赵国将要攻打燕国,苏代替燕国去劝说赵惠王,说:“今天我来的时候,经过易水,看见一只河蚌正从水里出来晒太阳,一只鹬飞来啄它的肉,河蚌马上闭拢甲壳钳住了鹬的喙。鹬说:‘今天不下雨,明天不下雨,就会有一个死蚌。’河蚌对鹬说:‘今天不让鹬嘴出去,明天不让鹬嘴出去,就会有一只死鹬。’它们俩谁也不肯放开谁,一个渔夫把它们俩一块抓走了。现在赵国要攻打燕国,燕赵如果长期相持不下,就会蒙蔽老百姓的眼睛,看不清危险的形势,我担心强大的秦国就要成为那(不劳而获的)渔翁了。所以希望大王认真考虑出兵之事。”赵惠王说:“好吧。”于是就停止出兵攻打燕国。咱们眼下的情况和这个差不多,姓杨的断了咱们的寄养,甚至按兵不出,输送小道消息,目的无非是为了动摇咱们的军心,让我们互相残杀,好做那得利的渔翁,今日我等跟着将军已走上了一条不归路,若能轰轰烈烈厮杀一场倒也无憾了,可要这么死在自己人的手里,末将心有不甘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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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将军,我等不能做不知死活的鹤蚌,便宜了姓杨的。”另外两个将士也纷纷表态。/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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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钦虎着脸,道:“道理我明白,就怕曹宁那个杂碎不明白,他这是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