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帝在的时候,就是担心外面的官儿不安分,才逼着杨大人写了这份遗诏,给太皇太后,太后留下了参与政务的底气,除此之外,先帝还一手打造了我们这些太监,旁人都以为先帝爷是出于对我们这些太监的同情才不顾群臣反对设置了内学堂,让大学士教我们读书识字,不然,以先帝的聪明又岂能做出如此好无用意的事情来呢?”
“难道不是?”孙太后惊讶道。
说到底这儿了王振已彻底知道眼前的这个女人算是上钩了,如今就看自己如何顺利拿下司礼监秉笔太监这个宝座了,一想到多年的宏源就在眼前,他浑身就充满了精神,面对着孙皇后一脸的诧异,他摇了摇头道:“当然不是了,先帝的智慧,世人只能看到十分之一罢了,先帝这么做便是一早就看出了咱们这个朝廷,一旦太平下来,天下说到底还得靠这些文官来治理,可天下的文官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皇帝只有一个,就算皇帝再能干,也干不过文官不是,而且文官通过年复一年的科举日益壮大,早已形成了铁捅一块,那些做主考的官儿不是文坛领袖,便是在朝高官,在朝堂上有时候说一句话,比他这个做皇帝的还要好用,这种事先帝毕竟是个大人还能应付,可咱们的万岁爷就不行了,他还只是一个九岁的孩子,如何能应付日益壮大的文官集团呢,本来他可以靠外戚,可先帝又担心东汉外戚干政的历史重演,所以也就没做次想法,可什么也不做,祖宗的江山迟早要被那些文官给把持着,到那时候就算是九五之尊的皇帝,怕也左右不得,所以这个时候先帝就想到了我们这些太监,论忠心我们绝对比外面的文官可靠多了,唯独就是不识字而已,论威胁我们根本就没有,而且我们的权势全都来自皇帝,说到底我们这些太监只能依靠皇上信任提拔才有立足之根本,这样一来,自是不用担心祸乱之事,而我们的人数,力量也不小,足以抗衡外面的文官,有我们牵制外面的那些文官,皇上想做些什么,也就省里多了。今日的局面与先帝所想一般无二,太后与皇上的地位能否一直稳固下去,就得变二为三才成,否则以人数而论,用不了多久太后与皇上就要受制于人了。”
“休想!”孙太后大怒道,一张粉脸有红变白,又从白变红,来来去去好几个回合才算恢复了正常。
“今日亏得先生来一趟,否则本宫还被那些文官蒙在了骨里!”孙太后冷哼了声说道:“只是这事儿说起来容易,如何变二为三,怕也不容易?”
“这事儿说难也不难,先帝在世的时候,已往二变三的路子上走了,只是先帝走得匆忙,这事儿才没得以实现罢了,如今条件已成熟,太后只需派一个信得过人的把持司礼监秉笔太监便可,有了这样一个人坐镇司礼监,再掌管东厂,外面的那些文官儿也就老实了,就算有几个不老实的,也折腾不出多大的浪花!”
孙太后道:“这话儿是不错,可司礼监秉笔太监那是什么地位先生不是不知道,你让本宫一时半会儿去哪儿寻这样一个合适的人选来呢,总不能闭着眼睛抓一个吧?”
“太后……?”听到这儿,王振忽的一下从座椅上站了起来,冲着孙皇后毕恭毕敬的鞠了一躬,朗声道:“奴婢觉得自己便是这个合适的人选?”
王振的声音如永乐皇帝刚刚打造的永乐大钟,声音洪亮而有清脆,在这个清晨久久不去。
孙太后似头一次看到王振眼里的这股炙热劲儿,一时竟有些回不过神来。
只听得王振又道:“王振此生必不会辜负太后所托。保圣上母子平安。”
“别说了,本宫知道该怎么做了?先生回去吧,三日后皇上会有旨意送到你的手中的,从今日起来你便是这司礼监的秉笔太监,先生是什么人本宫心头清楚,但清楚归清楚,本宫还是要告诉先生一句,好好记住你今日所说的话。”
隐忍了数十年的宏愿,此时此刻竟变成了现实,这让王振有些激动过头,若不是碍于身份地位以及眼前的这个人,他恨不得大喊大叫几声才好,可这里终究不是他能随身所欲的地方,只能压制着心头的欢喜,用力的冲着孙太后点了点头一字一字的道:“太后所嘱,我王振不敢有忘。”
“如此最好不过了!”孙太后嗯了声,便不再多言。
王振知道两人的谈话到此为止了,一个说了自己想说的,一个得到了自己想得到了,各得其所,最好不过了,再谈下去也不过是不痛不痒的话儿,便知趣的起身告退了。
柔和的阳光下,王振的身子刚刚离开就听得一声高过一声的呼啸,如海啸,如浪涛,有仿佛如一个压在心头多年的**释放了出来。
孙太后看了看阳光深处自言自语的道:“但愿本宫这么多是对了吧?”
相较于王振悲催的讨官,我们的杨大人就xing yun了许多了,眼看着先帝的葬礼也完成了,新皇帝也登基了,大明最黑暗,最让人担心的三个月总算是过去了,如今的大明就如这京城的天气,从寒风刺骨的春日慢慢转入温暖如春的初夏了,到处洋溢着平和,唯独小皇帝年纪太小,处理不了奏折,可内阁的政务上又不能绕过这个环节,可怜的杨士奇不得不将这票拟尽量写得简答明了,但每日上奏的奏折成百上千,堂堂大学士天天票拟本就累得够呛,还得捏着鼻子写出一个孩子语气来,杨士奇一把年纪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