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振听完一言不发,陷入了长久的沉默,此时天色刚刚破晓,春日的阳光透过云层,将万道金光撒了下来,柔和的阳光落在了紫禁城的屋檐上,也落在了王振的脸上,让这个寒风肃杀的春日多了几分暖意。
也不知等了多久,曹吉祥迟迟没看到王振表态,难免有些焦急,正要开口询问,却听得王振轻轻吐了口气,缓缓扬起了脸,那双漆黑而神采飞扬的眼眸就这样迎着柔和的阳光看向了坤宁宫的放心,许久才喃喃说道:“咱家着实没什么把握?万一太后根本没这个心思,撕破了脸,咱家又当如何?”
曹吉祥叹了声,道:“奴婢还记得刚进宫的那会儿,奴婢还只是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小太监,在宫这也怕,那也担心,什么也干不了,是您给我说了韩信的故事,说是淮阴侯韩信和张耳率军攻打赵国,赵王歇和大将陈余率20万大军在井陉口迎战。陈余不听谋士李左车的建议,与韩信硬拼,韩信故意置之死地而后生在河边列阵,士兵们背水一战,越战越勇,然后派兵轻取赵军大营,杀死陈余,活捉了赵王歇打赢了这场战事,你告诉奴婢,在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败的,唯有那些敢放一搏的人才能取得自己想要的成功,项羽放一搏巨鹿一战
百二秦关终属楚,官渡一战曹操放一搏一统北方,赤壁一战孙刘放一搏成就国鼎立,还有本朝武爷当年如不是他放一搏,又何来咱们的大明朝,永乐爷若不是放一搏,从何而来这永乐盛世呢?这些都是先生交给奴婢的,这些年奴婢也一直照着做才一步一步走到了今日,怎么到了先生的身上自己却这话儿给忘了呢,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儿,就算是太后娘娘没答应,撕破了脸面又能如何,自入了宫先生这一辈子就是个遭人鄙视的太监,再不济也还是个太监,大不了从哪里来,回到那里去,淡茶扫地咱们又不是没做过?可如果成功了,先生就没想过么,奴婢不敢说长远,单说咱们的万岁爷只有九岁,等他长大亲政少说也要十年,十年足以让先生施展生平所学了,到那时功业、名利都在足以慰藉平生了。”
王振颔了颔首道:“你说得对,十年,十年足够让咱家施展了!”
见王振慢慢看开,曹吉祥暗暗松了一口气,趁道:“想要拥有这十年,咱们就得好好捧着咱们这位太后才行,否则事儿就不好办。”
王振点了点头,道:“咱家知道该怎么做了。你在前面领路吧?”
曹吉祥的目光在王振的脸上定定地看了半响,确定王振是打定了主意后才应和了声,道:“好,好,奴婢这就给你领路。”说完便转过身子在前方领路了。
王振微微与曹吉祥拉开了些许距离,伸摸了摸怀里那一串佛珠,略微定了定神,自言自语的道:“能不能成功就看你了?”说完便与曹吉祥赶往坤宁宫。
坤宁宫竹亭里,孙皇后低着头绣一件长衫,宫的生活并非外面的想象的那么好,本朝太祖鉴于前朝历史经验,给后宫的妃嫔定下的种种规矩,除了言行举止外,后妃以下至嫔侍女使,所有衣食、用具、金银钱帛等**,都要从尚宫取旨,牒内使监覆奏,再移部臣取给。如果径直到部里领取,处以死刑。私递书信出外,亦处死刑。宫嫔以下有病,只能以症取药,不准医生入宫诊治,便是皇上宠幸的妃子也不例外,早年宣宗励精图治,一心想做个千古明君,一切用度上都崇尚节俭,身为皇帝都如此,后宫自是不言而喻了,她这个皇后又来得名不知言不顺,所以处处要做出表率,平日里总会做上几件女红,起先只是做做样子,可时日久了也就喜欢上了,多日不做点什么,竟还不习惯。这两个月来,先是宣宗身子骨不适合,跟着又是大丧,儿子登基、自己从皇后身为皇太后其的忙碌可想而知了,细细算一下竟有两个月没碰一下女红了,难得了是今日心情不错,宫外的阳光也柔和,她便动了这个心思,让丫鬟准备了些针线,打算给皇上的衣衫上绣上几多好看的金花,好体现自己这个做娘亲的关怀,所以这事儿她做得十分用心,以至于王振与曹吉祥走到了跟前仍浑然不知。
也不知过了多久,才听得曹吉祥打破了亭子里的平静:“太后,王先生来了。”
“哦……?”孙太后只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