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是就这个理儿么?所以你只管往前走,疯狗可以惹不起,但狮子同样也惹不起,气势莫要输了便是!”杨峥微微笑道。
刘三道:“大人请放心,我刘三也算是见过场面的人,弱了什么也不会弱了气势?您只管坐稳了便是?”说完便大步走了过去。
杨峥并没有放下帘布,随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他就这么看着众人,他到不担心,这帮言官失去了理性动手来打人,朱元璋许多建设性的规章制度,都做得一塌糊涂,但律法却做得很好,尤其是《大明律》,在其篇目仿《唐律》分为《卫禁》﹑《斗讼》﹑《诈伪》﹑《杂律》﹑《捕亡》﹑《断狱》﹑《名例》等十二篇。三十卷﹐六百零六条。二十二年又对此作较大的修改﹐以《名例律》冠於篇首﹐按六部职掌分为吏﹑户﹑礼﹑兵﹑刑﹑工六律﹐共三十卷﹐四百六十条﹐传统的法律体例结构至此面目为之大变。三十年五月重新颁布﹐同时规定废除其他榜文和禁例﹐决狱以此为准。也就是说,今日若他在这里挨了打,顺天府是可以直接来这里抓人的,他相信爱惜名声的言官,是没人敢来冒这个险,再说了在前世的时候,就听人说过,在路上遇到了疯狗,结果无非有三种,无非是我赢、它赢或者两败俱伤。但这三种结果他都不愿意,一是你输了,你连狗都不如,二是你们打平了,你和狗一样;三是你赢了,恭喜恭喜,你终于超过了一只狗,这等低水准的事情,岂能是他做的,在他看来,在路上遇到了疯狗,既不是如那狮子一样,躲着走,也不是什么‘我赢、它赢或者两败俱伤’。而是自己带一只疯狗,以疯狗对疯狗,势恶,力大的疯狗,自会胜出。正是明白了这一点,他才敢继续往前走。
如杨峥所料,言官们还真没有疯狗的勇气,看着杨峥的蓝妮小娇一步一步的走了近前,倒也无人阻拦,但要让他们这么让杨峥走了,传扬了出去不仅仅是面子的问题,关乎这场骂人的场面问题,吵架最壮观的场面,自是我在骂有人回应,若自己一人独自喝骂,一日两日到也罢了,久而久之,不免无趣,这就好比棋逢对手,将遇良才,得碰上旗鼓相当的对手,这场骂仗才有趣,若不然就好比独孤大侠所言,纵横江湖三十馀载,杀尽仇寇奸人,败尽英雄豪杰,天下更无抗手,无可奈何,惟隐居深谷,以雕为友。呜呼,生平求一敌手而不可得,诚寂寥难堪也。虽听着豪气万千,但不免有些高手的寂寞。言官可不想站在哪儿空寂寞,必须找一个人来比划比划,而杨峥无疑是最佳的对手,轮名声,人家有天下第一才的美名,lùn_gōng勋人家也不差,剿弥勒教、退蒙古兵、平定安南,哪一样足以笑傲天下,这样的对手可遇不可求,碰上了岂能轻易的放过呢。
打架不是他们的专长,可骂人是内行,从杨峥轿子过来,他们就开始骂人了,起先是一句两句,引经据典,骂得还算含蓄,克制,可见他没有争斗的意思,顿时面上不好看,也顾不得什么脸面,如街上泼妇骂街一般,开始什么话儿都骂了开来,什么污水,脏水,什么罪名都风一般的扣了下来。
杨峥一副与己不相干的模样,嘴里只是默念了几句他强由他强,清风拂山冈。他横任他横,明月照大江。他自狠来他自恶,我自一口真气足……心道你骂你的,我练我的九阳功!“
对于言官来说,他们品级很低,但管的事情却不少,规谏皇帝,左右言路,弹劾、纠察百司、百官,巡视、按察地方吏治等。大凡从中央到地方的各级衙门,从皇帝到百官,从国家大事到社会生活,都在言官的监察和言事范围,上到帝王,下到凡夫俗子,哪一个不是在他们的一张嘴巴里,就算得罪了皇帝,也没关系,在再残暴的君主也不愿背上“昏君”、“杀谏官”的骂名,实在气极了,最多也只是“廷杖”——在他们的屁股上狠狠地打一顿而已,如此小的代价,还有什么好怕的,这样的便利,自是他们无往不利的利器,满朝文武百官,那个看到了他们,不是要多看几眼,似这样被无视的还是头一次,气愤之余,骂的话儿也就越来越凶横了,骂到最后干脆连他的七大姑,八大婆都连带出来殃及了,所谓面对这样的一群疯狗,不要说他这样一个小小的尘世小书童,就是佛祖也要发火了,眼看多时的忍耐就要功亏一篑,却听得刘三这时道:“大人忘记了那狮子了,大人是聪明人,要做也该做狮子,他们再怎么折腾,也不过是一群疯狗而已?“
杨峥一愣,随即一叹道:“是啊,难道我真的也做一条咬人的疯狗么,不,我绝不做疯狗!”
平息了气息,干脆放下帘布,端坐在里面闭目养神起来,那些辱骂的声音,直接当做了听取蛙声一片了,也不知过了多久,听得刘三低声道:“大人,来人了?”
杨峥松了一口气,道:“看清楚什么人了么?”
刘三长年出于各大官家府邸,与朝廷官职还是知道一些,道:“是锦衣卫?”
轿中的杨峥顿时笑了,自言自语的道:“更大的疯狗来了,这下看看谁更厉害?”
要说对付言官最好的法子,还得看锦衣卫的本事,水让人家掌管刑狱,赋予巡察缉捕之权,镇抚司,从事侦察、逮捕、审问等活动,可谓是无孔不入,无所不能,打探个什么事情还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言官骂人是厉害,可也是个人,只要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