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瞻基虽与这西洋所知不多,但事关自己的内库,所以听得甚是认真,直到郑和说完最后一个字,才吸了一口气,道:“先前朕还觉得杨爱卿提出十分之一的宝物,不足以充盈朕的内库,如今看来,是朕小看了这些西洋宝物的价值了,若能全部卖出去,朕就算效仿皇祖怕也不不是什么难事了?”
郑和道:“话虽如此,只是这宝物个个价值连城不说,就说寻常宝物,从西洋诸国运为大明,其成本也多有变化,若原价卖出其实亏的还是皇上,所以奴婢觉得,陛下若想充盈内库,卖出好的价钱才是最有利的法子?”
“银子多了自然是好事,朱瞻基花费了这么大的劲儿,开了海禁,下了西洋,目的就是为了充盈自己的内库,若如郑和所言,十分的之一的宝物,原价卖出,虽也获利不少,但皇宫事儿不小,花费也不少,十分的宝物所获取的利润未必够用,况且下西洋风险极大,弄不好血本无归,所以他也觉得郑和所言极有道理,恩了声,道:”杨爱卿,你看这事儿?“
杨峥呵呵一笑道:“其实不瞒陛下,就算陛下今日不问,微臣也想进宫告诉陛下关于宝物拍卖的事宜!“
朱瞻基双眼一亮,他本担心杨峥当日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今听他语气沉稳,不由得大喜道:“是么,爱卿快快说来?”杨峥看堂堂大明皇帝,竟为了银子,如此着急,不免好笑,点了点头道:“西洋宝物从永乐三年开始,随着前后六次下西洋,宝物增多不少,按说这西洋宝物的价格本没那么高,可好在我大明已停止西洋六年,西洋宝物随着我成祖爷修建北京城,编写《永乐大典》,五次出兵蒙古,已经用的差不多了,如今的天下西洋宝物紧除,如此造就了今日的西洋宝物价格不断的上涨的原因之一了。”
朱瞻基虽不懂经济,但身居高位,那份见识还是在的,所以杨峥话音一落,就明白了差不多了,点了点头道:“这个朕也略有耳闻,所以朕才答应了诸位爱卿罢黜朝贡,兴市舶司的要求!”
杨峥道:“陛下能明白这一点最好不过了,在我家乡有一个说法是说,供不应求时,商品短缺,购买者争相购买,销售者趁机提价,买方不得不接受较高的价格以满足自身的需要,于是出现一个价高的想象,这就是所谓的卖方市场。”
朱瞻基虽头一次听说这种说法,但他还是很快明白了道:“这是不是就是物以稀为贵,情因老更慈的效果吧?“
杨峥道:“皇上明智,微臣说的正是这个意思!大明的宝物因多年没下西洋,早已匮乏,因此一来,宝物的价格必高涨,只要能掌握手段,其利润可想而知了?”
朱瞻基轻轻叹了声道:“这个道理,朕岂能不知,只是这手段……?”
杨峥呵呵一笑道:“皇上不必担心,微臣早有了计较?”
“哦,是么?”朱瞻基大喜。
杨峥点了点头道微臣已从郑公公那里得知,敢于在西洋上做生意的,多半是桀骜不顺的人,他们对于西洋的宝物早就有心购买,无奈海上不太平,如今陛下重开海禁,下西洋,以我大明宝船出海,必然是海上平静,如此一来,天下来与大明做生意的商人还会少么,有了这些生意人,陛下的宝物何愁卖不出去!”
朱瞻基点了点头道:“如此说来,倒也是个这个道理?”
杨峥道:“何止这些!这些商人以利为大,海禁一开,天下商队必然不少,纵然购买的货物不少,可论规模,论运输成本,论风险哪一个能与皇室的远洋舰队相比么?他们的价格,无论是质量保证都无法与皇室相比,说句不好听的话儿,皇上你就是这天下最大的保险!”
朱瞻基想了想,扭头问郑和道:“郑公公,你怎么看?”
郑和细细思索了一番道:“杨大人的话儿所言极是,海上做生意的不少,可说运输成本,因为货物少,成本必然是高的,更别说海上巨浪滔天,弄个不好人财两空,风险也是极大的,所以能安全回到岸上的,宝物必然是高的,这样的价格与大明宝船相比,必然少了竞争力,天下人能购买的人必然不多,而皇上就不同了,一来你是皇上,可谓金口玉言,其本身就是天下风险的保障,有了这个天下商家放心,自是愿意与皇室做买卖,再说了,那货物运回国来,算出自己的投入,想要赚钱就必须要将自己的利润算在其中,这样一来货物售价要高,货价高,风险高,弄不好人财两空,这样的货物,如何与皇室竞争?杨大人这个拍卖的法子,可谓是为皇室谋其福利最好的法子?有皇帝这个金字招牌,还怕卖不出好的价钱么?况且外廷答应皇上的宝物,是西洋贵重物品,在大明稀缺无比,这样的宝物进行拍卖,只要有保证,价格十倍二十倍也不是不可能,不说远的,就说这京城的商家,那个不是这个道理,清风楼、一品居,悦宾楼的菜肴未必比得上西湖湖畔的酒肆,可人家招牌响亮,天下哪还有比,银子自也多了,皇帝这二字,自秦皇汉武千百年来,可谓是天下最大的招牌,最响亮的招牌,那个商家不想来凑个热闹,不想来看一看,奴婢说句不好听的话儿,有了皇家这块金光闪闪的招牌,就是一块吸金石,吸尽天下商家的钱财,陛下的内库何愁没银子呢?”
这一番话儿层层分析,可谓是有理有据,顿时说得朱瞻基眉开眼笑:“这法子好是好?不过朕这个“皇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