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虎哼了声,却不上这个当,道:“人都说黎叫父子狡猾,可看黎家父子再狡猾,怕也不是你的对手,把人卖了,被卖的人还帮大人数银子,这手段世间几个人有这等本事,大人说不会利用人,怕是没人相信吧?”
杨峥嘿嘿一笑道:“想不到本官竟有这等本事,着实惭愧,惭愧的很,此等好事,本官定要继续发扬光大!”
这下阮虎汗了一把,心说:“这人怎么这么不要脸?”
张本、徐朗等人则是微微一笑,颇有一笑倾人国的功效,显然是对这位杨大人的脸皮早有领教,已达到了见怪不怪的境界。
等众人嬉笑完了,徐朗才看了一眼杨峥,道:“大人不觉得这其中可以利用一下么?”
杨峥端着茶杯喝了一口,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要说张本、黄福、徐朗等人最敬佩的便是他这种遇到大事,还能保持镇定的模样,虽说这种风骨人人都有,但未必人人能做到。
杨峥慢悠悠的喝着茶汤,差不多将一杯茶汤喝干净了,才吐了口气道:“不知徐军师有何妙策?“
徐朗呵呵一笑道:“我看黎家父子未必是省油的灯,偌大的安南国,被陈鹄坐了这么多年,未必心头没有怨恨,我看陈鹄未必能做成刘禅!”
“黎家父子薄情寡义,只能共患难,不能共富贵,往日陈鹄还有些利用的价值,如今大明已经表明了自己的立场,黎家父子和谈无望,自是不肯继续让陈鹄做这个傀儡皇帝,陈鹄八成是个死?”阮虎一听黎家父子气不打一处来,阮家如此忠心耿耿,落得如此下场,早已让他恨透了黎家父子,因此这会儿说话毫不客气。
“黎家父子未必这么薄情寡义吧,陈鹄可是陈家的后人,正儿八经的皇家子嗣,虽说天下人心不向着陈家,可不是没有期望的,黎家这会儿杀了陈鹄,难道就不怕天下人寒了心?”杨峥似是而非的道。
阮虎道:“此时天知地知你知我知,又有谁知道?”
杨峥嘿嘿一笑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不是还有人知道么,只要有人知道,真相就永远不会淹没,你说是不是军师?”
徐朗抱拳道:“大人英明?”
杨峥摆了摆手道:“军师严重了!”说着叹了声,道:“我这人最见不得人有人受委屈了,不知道便也罢了,知道了,哪有不管的道理,心太软终究不是好事,以后得努力改改这毛病?”
阮虎道:“你还是别改了,不然我伯父谁去救啊?”
杨峥唉了声道:“看看,不管这破事还不行了?“
众人彼此微微一笑,徐朗道:“大人准备如何利用这件事?”
杨峥道:“那就要看黎家父子怎么做了,若当真让陈鹄做了刘禅,也算是有仁爱之心的仁者了,我们还能说什么?”
“可若做的不是刘禅,而是小明王呢?”徐朗压低声音一字一的问。
杨峥倒不如何惊讶,一旁的黄福、张本则满脸的惊讶,这也难怪,谁都知道当年小明王是怎么回事,可毕竟是朱元璋做的事情,成为臣子却诽谤自己君父,这是目无君上,目无法纪的事情,不要说说出来,就是平日里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想也不敢想,在那个恐怖的年代,锦衣卫无孔不入,万一那天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梦中说了出来,可不是光杀头那么简单了,弄不好就是满门抄斩,李善长的灭门惨案,蓝玉、胡惟庸的大屠杀可是相去不远,谁知道这孙子辈还在意不在意。
场上因为徐朗的这句话,气氛忽然冷却了下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的目光全落在了杨峥身上。
小明王的事儿,因史书有记载,倒也知道是怎么回事,说是二十二年六月,丰、士诚乘闲刺杀察罕,入益都。元以兵柄付扩廓,围城数重,猱头等告急。福通自安丰引兵赴援,遇元师于火星埠,大败走还。元兵急攻益都,穴地道以入,杀丰、士城,而械送猱头于京师,林儿势大窘。明年,张士诚将吕珍围安丰,林儿告急于tai祖。tai祖曰:“安丰破则士诚益强。”遂亲帅师往救,而珍已入城杀福通。tai祖击走珍,以林儿归,居之滁州。明年,tai祖为吴王。又二年,林儿卒。或曰tai祖命廖永忠迎林儿归应天,至瓜步,覆舟沉于江云。这段史记,虽有些含糊,但谁都明白是怎么回事,自古天无二主,山无二虎,朱元璋身经百战,从一个小和尚走到大明最高统帅,险些将性命丢在战场上,打下的江山,自是不愿意给他人做了嫁衣,所以小明王必须死了!徐朗所言,就是告诉杨峥万一黎家父子狡猾,学了我朝洪武爷的手段,让陈鹄不明不白的死了,这事情利用的价值就不多了?所以想要利用,就早些下手?“
杨峥微微一笑道:“军师的话儿虽大逆不道了些,不过出发点都是为我大明做事,我想以洪武爷宽宏博大的胸怀,定不会加以怪罪的,不知诸位以为本官说的可对?”
张本、黄福各自看了一眼,心道:“洪武爷可不是什么宽宏大量的主儿,要不然也不会杀光了功臣了!”
但彼一时此一时,当年洪武爷的杀伐之气,经过洪熙一朝,早已淡了许多,那些忌讳的话儿,倒也敢说一两句,再者人家也说得没错,徐朗这番话儿说到底也算是为了朱家做事,只要事情办得好,洪武爷断然没有怪罪的道理,听杨峥如此说,两人各自含糊了声,这事儿就算是过了。
徐朗全然没有感激的觉悟,继续道:“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