阊阎受患已深矣”(卷八《忽必烈汗本纪》下)。又如作者论曰:“元有中国百余年而亡,逞其一家天下之私,谓二世三世至于千万世可传之无穷也!”
算是做到了现实史料的引用和考证上,更将蒙古兴起时平漠北西部数十部和元世祖中叶北藩东藩诸王之叛的情形及元末农民起义领袖各立传以记之,如《赵天麟传》、《郑介夫传》,并分别记载了两人的《太平金镜策》和《太平策》的主要内容,这是《元史》所没有的。列传艺文之下分经学、文学、艺学三科。书中仿《唐六典》与杜氏《通典》格式,采用夹行小注,或补其缺略,或辩其异同。可以说,王直尽量做到了让这本史书达到尽善尽美,如今编修工作已经完毕,是时候验收成果的时候了,杨峥作为掌院,虽说没直接参与编修,但一来是掌院,有把握全局的责任,另外人家提出的意见也帮了编修工作的大忙,于情于理,这编修的第一人选自是要留给他。
当然了凡事都是有两面的,一本史书好不好,人云亦云,万一皇帝不喜欢,自己作为二号人物,也少些责任,所以他才迫不及待的找杨峥。
杨峥没想到自己只是提两个建议,竟获得首席的编修题名,惊讶之余,也有些脸红,灿灿一笑道:“王大人说笑了,这编修的事情,我可没参加,这么加上去,只怕不合适吧?”
王直还想他帮忙担责任呢,哪能让他就这么溜走,笑着道:“杨大人说哪里话,这次的编修能顺利完成,杨大人提出的建议功不可没,再说了这《元史新编》的名字,还是大人给取的,这首功无论如何是大人的?”
杨峥还想推辞,可看王直神色坚决,便知是这事儿是推不掉,再者自己这个翰林院太过年轻,身后若没有些著作,底气还有些不足,想了想也就不含糊,答应了王直的要求。
见他答应,王直大为高兴,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儿,便一阵风似的回到了自己的签押房,准备签名了。
杨峥看着王直渐渐远去的背影,既感到好笑,又觉得自己着实幸运,只是说了几句不着边际的话儿,便得了这么一个功劳,未免来得太容易了些。
眼看天色已经过了午后,给那帮庶吉士上课的时间到了,当下整理了下衣衫,便向课堂走去。
一路上仍旧想着王直给的功劳的事情,不知不觉的便到了课堂前的小道,这条小道原先是泥泞小道,晴空万里还好,一旦碰上下雨天,这里便真成了一片泥泞了,根本没办法插脚。
杨峥上了几次课,沾了双脚泥泞,再也忍耐不了,便让人着手翻修了下,在原先泥泞里铺上青色石子,然后用大块石头密实,再在道路两侧修筑了两条排水沟,将淤积的积水排入前方的水池,经过前世县级大道的改造,才有了今日这条平坦殷实的小道,无论是刮风下雨,还是艳阳高照,都不复昔日的泥泞一片,两侧烟柳掩映,淡淡的阴凉让人浑身气爽。
小道的尽头,先是一座院子,院子左侧就是一座精美的小楼,虽不是动辄占地数亩的园林,但前有院子,后有水榭,左侧更是花草相间,难得一处读书之地。
这样的房舍虽不如京城大户人家的装饰,但能在这样宁静致远的环境里诵读圣人之言,无疑是天下读书人梦寐以求的地方。
杨峥进了前方院子,就能听到朗朗的读书声了,偶尔几个嬉闹的人儿,也是手中捏着一本书,不时的低头说着什么,显然是讨论,不得不说,在这种氛围之下,想要不读书还是不容易做到的。
杨峥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众人的警觉,众人各自低头诵读着什么,就连刚才嬉笑的几个新科庶吉士这会儿也凑了过去,细细研读,不时的叫出好来。
杨峥想到往日这帮庶吉士闻到自己的脚步声,莫不是如狂风扫落叶一般,涌向了课堂,想不到今日竟能达到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境界,这种变化让他意外之余,也有几分欣喜,心道:“看来这些时日的教会,倒也没白费”!
“这文章能给我诵读下么?“围观的学子里,也不是谁喊了声。杨峥闻声望去,见是庶吉士张恕、万硕、黄澍、杨鼎、王连、李学等人,又听什么文章,不免有些好奇。
就这会儿功夫,杨鼎从曾鹤龄手中接过文章,看了一眼,道:“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我还是念一念吧!“
众人纷纷叫好。
杨峥听得好奇,也停下了脚步,想听听什么文章,竟能大明天之骄子崇拜到忘记了老师的地步。
杨鼎轻轻咳嗽了声,朗声念道:“代天行化皇上若曰:盖闻仁义之举,要在安民;吊伐之师,莫先去暴。惟我大越之国,实为文献之邦。山川之封域既殊,南北之风俗亦异。自赵、丁、李、陈之肇造我国,与汉、唐、宋、元而各帝一方,虽强弱时有不同,而豪杰世未尝乏。故刘#19886;;贪功以取败,而赵卨好大以促亡;唆都既擒于咸子关,乌马又殪于白藤海。稽诸往古,厥有明征。
顷因胡政之烦苛,致使人心之怨叛。狂明伺隙,因以毒我民;恶党怀jian,竟以mai我国。焮苍生于虐焰,陷赤子于祸坑。欺天罔民,诡计盖千万状;连兵结衅,稔恶殆二十年。败义伤仁,乾坤几乎欲息;重科厚敛,山泽靡有孑遗。开金场,则冒岚瘴而斧山陶沙;采明珠,则触蛟龙而絙腰氽海。扰民设玄鹿之陷阱,殄物织翠禽之网罗。昆虫草木,皆不得以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