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收拾你留下的烂摊子!”
苏云昕立即撤了手,冷笑一声:“我就知道会这样,你现在去也来不及了,想必这会子他们早已得了手了。”
“……”薛氏恨铁不成钢地剜了苏云昕一眼,只觉急怒横生,旋即对门外唤道:“红茉,叫碧嬷嬷进来!”
未几,碧嬷嬷恭恭敬敬地进来了,“夫人。”
“逐月阁可有什么动静?”薛氏此话问得委婉。
碧嬷嬷即刻会意:“奴才方经过逐月阁时,看到二小姐刚刚回来,并无异动。”
苏云昕却是急了,忿然道:“怎么可能!我分明……”
薛氏只觉松了一口气,抬起手制止苏云昕的争辩。
“行了,碧嬷嬷你先下去。”碧嬷嬷离开了,薛氏霍然转过身来,对一脸惊愕的苏云昕斥道:“这几日你只能留在昕雨阁,不得出门一步!”
“为何?!我不要!”苏云昕向来肆意惯了,哪里肯依?
薛氏得知苏泠月无事便放下心来,也不急于出门了,便打算另辟蹊径:“云昕,方才娘说你没有一点大家闺秀的样子,就跟我置气红脸儿,你以为娘是在害你么?”
如今看来,云昕怕被她惯坏了,若是硬来必是会弄巧成拙,须得用怀柔政策。
苏云昕却是怔忡了一瞬,继而嘟囔道:“谁让你还留着小贱人的命……”
“好了——”薛氏暗自着恼,眸底划过一丝阴暗的幽光,复不着痕迹地避开了话题,苦口婆心道:“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日你的言行还像个大家闺秀么?”
苏云昕还欲在辩驳,但又着实理亏,只得悻悻移开了目光,漫不经心地逡巡着屋内的摆件儿。
她全然未觉自己的思绪已被薛氏牵着鼻子走了。
薛氏叹了一口气,继续道:“幸得今日楚王出面为你解了围,不然都不知该如何收场。”
听到薛氏提及楚王,苏云昕水眸蓦地一亮,瞬间忘记了方才的不愉快,羞赧道:“楚王殿下当真是善解人意,”复又想到什么,她慢慢抬头对薛氏道:“娘,你说——我是嫁给齐王,还是楚王好?”
薛氏触及苏云昕眸中天真的憧憬,心内立时有了主意:“我看哪,莫说齐王和楚王了,就是普通的贵族嫡子,你也不一定能……”
“为何?!我还不够美么?”苏云昕扬眉瞬目。
“你且莫要急,听娘说。娘从小就不断告诫你,除却美貌,”薛氏就势揽过苏云昕,让她依偎在自己怀里,以手代梳轻轻顺着苏云昕的乌发,慢悠悠道:“男子更喜爱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齐王和楚王自然也不会例外。但你好好想想,就凭你今日的表现,能称得上是温柔解语么?”
苏云昕却是一愣,继而抱怨道:“我……还不是于念君她恶意挑衅!”
薛氏心内叹气,摇头道:“同你说过多少遍了,对于这般境况,不予理睬便是。冷静自恃比唇枪舌剑要有用得多,你自己好好反省反省,是不是这样?否则又会被小贱人抢了风头去,你若就此放任自己,岂不是遂了她的意?”薛氏不着痕迹地下了剂猛药。
听到薛氏提及苏泠月,苏云昕怒意难抑,恶狠狠道:“都怪那个小贱人,真是气死了。我实在不明白你为何留着她命,这次倒好,又让她给逃过了一劫!”
“云昕哪,你若执意不改自己冲动的坏毛病,就算没有小贱人的存在,也会有其他的人来抢风头。”薛氏眸光微闪,“届时,莫说是两位王爷,饶是其他贵族公子,也会成为别人的囊中之物……就拿今日之事来说,你未有把握便贸然去挑衅小贱人,倒被她反败为胜了不是?所以今后,事事须得三思而后行才行。”
薛氏软硬兼施,三唬两诈便教苏云昕懊悔无及,即刻便惊慌失措了起来。
“娘说得对……是我疏忽了,忘记了小贱人极善伪装,想来从前那难听刺耳的琵琶声便是故意让我听到的,好借我的手一飞冲天。贱人!竟敢利用我,当真是心思歹毒!”苏云昕咬牙切齿,忽而又想到什么,既而手足无措道:“娘,这可如何是好啊,两位殿下会否对我不喜?”
薛氏嘴角轻弯,浮起一丝欣慰的笑意,安抚道:“你大可放心,只要此后照娘说的去做,扭转时局自是轻而易举的事。”她顿了顿,“所以这几日你便留在院中莫要出去,好生想想娘说的话,顺道磨磨性子,练练气度。下个月便是宁太师大寿,届时皇子们俱会到场,这便是你唯一的机会,须得抓住了。若是变现得好,王妃的位子定非你莫属。”
薛氏适时地诱之以利,苏云昕点头如捣蒜,眉欢眼笑道:“好好。”
苏云昕心甘情愿地接受了禁足之罚,薛氏眸底依稀可见志得意满之芒。
二人又说了一会子无关紧要的话,薛氏便起身欲回水芝园。
行至门口,薛氏若有所思,她缓缓转身叮嘱道:“小贱人极是狡猾,你且莫要再贸然挑衅。这段时日关键非常,断不能再出差错,否则到时候娘也救不了你。”她想了想又道:“她虽能一鸣惊人,娘也自有办法让她万劫不复,你只旁观便可,万万不可再擅自动手。”
她情知苏云昕远不止命人去毁她清白,而是去夺她性命,这次亏得小贱人逃过了这一劫,不然她多年来的心血可都白费了。
不过好在也仅剩一年之期,计划便可顺利实施。届时再要小贱人的命还不得易如反掌?
且再耐心忍忍,让她苟且偷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