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只是虚惊一场。
心事重重的苏远信显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但触及薛氏灰白的面色,他的心底就不由自主地窜出一口恶气。
实在是忍无可忍,他下意识加快了脚步上前,紧紧攥住拳头,咬牙切齿地喝了一声,“薛水芝!醒醒!”
薛氏仍是纹丝不动的模样,深深陷在昏迷中。
苏远信心底霍然生起一股丝丝缕缕的怜惜之情,但很快就被耻辱和怒火所覆盖,本已经伸出的手便霍然顿住,继而急急抽回,像是碰见了什么级不干净的物事似的。
“薛水芝,你可当真是……”
苏远信没有说完,转身气急败坏地走了,徒留下湿冷的空气充斥着略显简陋的内室。
待苏远信沉重的脚步声走远,薛氏才缓缓睁开了黯淡无光的双目,额角两鬓皆是斑驳的汗意。
“红茉……”她低低唤了一声。
半晌也无人答应,她不死心又道:“紫茉?”
但除了窗外寒鸦扑腾翅膀的声音,却是死寂一片。
薛氏终于死心,眸光忽而变得极其怨毒,直直投射在头顶的红木梁上,燃烧的烈火似乎要将它灼烧出一个洞来。”
“吱呀……”
就在薛氏半阖上双目打算假寐一会的时候,窗户却是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响动。
薛氏立马警觉地死死盯向窗户,只见两扇窗户之间被拉开了一个极窄的罅隙,片刻后一张鬼脸猛地窜了进来。
青面獠牙,满面血污,眼洞森黑,尤是可怖。
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鬼脸,正是上回在廊下将薛氏吓得shī_jìn的鬼脸。
“薛水芝!还我命来,你是时候下地狱了……”
因为身子虚弱,又是这般猝不及防的惊吓,薛氏心底的恐惧被悉数勾起,灰败憔悴的面容登时扭曲到一个不可思议的弧度。
“啊!!”
又是一声响彻天际的凄厉惨叫,西厢房终于不得安宁,再度场面狼藉起来。
……
逐月阁。
“西厢房又闹鬼了?”苏泠月浅薄一笑,“看来这薛氏当真是个不祥之人呵,尽招惹这些个不干净的东西。”
踏歌调笑道:“那是,不过说来倒是奇了,方才惠明候和他的夫人都来了呢。也不知是从何处得到的消息,老爷分明都下令封锁了。”
“可有闹出什么动静?”苏泠月抬起莹然雪眸,轻问。
“初时倒是闹得挺厉害的,但后来老爷不知道使出了什么绝招,竟是将惠明候制得服服帖帖的。”踏歌若有所思道:“最后只是去瞧了眼薛氏,便急急走了。”
“是啊是啊,说来倒也怪了,没想到老爷竟这般厉害,三言两语便将事情给解决了,惠明候可不是省油的灯。”听雪忍不住添道。
“事情可都做得妥当了?”苏泠月看向踏歌。
“小姐放心,奴婢可都是老手了。”踏歌学着那些江湖人士拍拍胸脯,豪言壮语道:“保管明日薛氏的丑事满城皆知,小姐只管等着看戏便可。”
苏泠月嫣然淡笑,“你做得很好。”
“小姐,你怎不夸夸奴婢呢?”听雪不满地嘟囔道:“方才奴婢也促成了一桩好戏呢!”
“哦?”苏泠月失笑,“咱们文弱灵秀的听雪也会导戏了?”
“那可不,”听雪眸心漾水,很是自豪道:“奴婢寻人在惠明候出府的时候,避开老爷,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
“嗯!你做得更好。”苏泠月不吝溢美之词。
“哼,小姐偏心!”踏歌嘟囔道,小嘴翘得老高。
“好了。”
三人立时笑作一团,少女们轻灵悦耳的笑声堪堪透窗而出,染红了庭中明艳艳的早梅,花枝乱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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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章咱们齐王出场,登登登登!剧透一下,殿下受伤了5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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