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云昕闻言霍然怔愣住,继而有如醍醐灌顶般,抽抽噎噎道:“爹,爹……女儿知错了,你快快救救娘吧!”
说罢立马膝行几步,同时也放开了苏远信的衣袖,哀求道:“爹,您快救救娘……”
苏远信极其复杂地睨了一眼苏云昕,眸底明暗难辩,复转过头道:“将薛氏带往厢房里头去!”
“是是。”府医唯唯诺诺,立马躬身上前,小心翼翼地察看着薛氏的状况。
他虽并未表露出丝毫心焦,但颤巍巍的手却是出卖了他。
苏泠月立在一旁,将府医眸底的精芒看得一干二净,险些冷笑出声。
众人见苏远信再度下了命令,急忙跟上前去,又浩浩汤汤地朝着西北角的厢房里面进发。
西厢房。
环视屋子里头的摆设,都是简洁为主,只设有平床一张,连张多余的椅子都没有。
因此府医以人多扰诊为由,将众人挡在了外室,仅允许红茉紫茉进去伺候。
此时的状况说来也怪,按理说薛氏已经不得势,但苏远信却仍然将府医的话奉为真理,以医者最大。
分明便有些不合时宜。
苏泠月抬眸,竟无意间与对面老夫人目光相接,只见后者的眸底闪过一丝幽光。
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苏泠月却是神色自若,将目光淡淡收回,而后凝在身畔的一缕花枝上。
不多时,只听得内室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府医抬手掀开了帘子,满面皆是焦炙,只见他躬身恭敬道:“老爷。”
苏远信眸底似有不耐,催促道:“到底如何?”
“小的不敢欺瞒老爷,”府医的眉头却是皱得更深了,“幸得上天庇佑,老爷英明。好在将夫人送诊及时,经小的施针,此前已无大碍。”
“这么说孩子是保住了?情况具体如何?”老夫人抢过话头,俨然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回老夫人的话,胎儿已经三月有余,此番也只是暂时稳住,万万再受不得刺激了……”府医垂眸敛色,“况且此胎十之**是个男胎。”
“什么?”苏远信动心骇目,下意识便死死抓住府医的手肘。
“方才小的为夫人切脉,发现其脉如走珠,时强时弱,凌乱非常,这便是男胎的脉象啊。”
府医眸底的精芒转瞬即逝,快得让人抓不住,但苏泠月却是稳稳地捕捉到了。
这个府医,素来都是唯薛氏是主。这一番戏说胡侃,也只能唬唬门外汉,若是稍加琢磨,便可知其话根本经不起推敲。
可偏偏,就是抓住了苏远信的七寸,金花瞬间丧失了理智。
原因无他,苏府向来人丁单薄,自从苏泠月的哥哥出事之后,薛氏和宋姨娘也再无所出,更别提苏远信心心念念的男丁了。
果真,苏远信的面色已经不复之前的坚定,显然缓和了不少,眸底似乎还跳跃着一两分喜悦。
老夫人将苏远信的眸色收于眼底,而后倏然戴上了为难而惋惜的面具。
只听得她哀恸道:“若是无静海寺一事,这偶得男胎本是举家欢庆的大事。可哪承想这薛氏竟不守妇道,犯了七出……”
苏远信闻言脸色瞬变,他险些被这虚假的喜悦冲昏了头脑,他怎么就忘了,怎么就忘了!
薛水芝和林朗有染在前,像今日这般暗通款曲的状况只怕是家常便饭了。
那么这个孩子……苏远信只觉绿云罩顶。
“这胎儿多久了?”苏远信回过神来,沉声问道。
“三月有余。”府医如实回答。
“三月?”苏远信危险地眯起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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