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不忙活的时候,老燕头还会主动早点儿下工,或是晚点儿上工,去一趟县里,瞧瞧阿宝和阿福。
其实也没啥可担心的。
小学的宿舍,都是有老师看着的,也没啥不放心。
一个孩子一个学期的学费外加住宿总共是十一块六毛,四个孩子就是四十六块四毛。
这搁在大罗村儿其他人家里,简直就是天价啊,还有没有天理了?上个小学就花这么多钱?
田秀平:你们懂啥,再苦不能苦孩子,再穷不能穷教育!
为了孩子们有出息,这个书是必须要读的,至于你是不是那块料,这就要另外再说了。反正是给了你读书的机会,顺子你说对不对?
顺子:这个时候请不要diss我。
阿福和阿宝不想去县里读书,那太远了,还不能每天都回家,不能每天都见到奶和妈。
她们原来白天上学,晚上回家写完作业就是玩,这不就是最幸福的日子吗?干嘛非要在学校学习然后在学校里玩?
“奶,不能买个自行车载我们上下学吗?那样儿就不远了啊。”
阿宝担心去了学校就吃不到好吃的了,在她的印象里,学校的中午饭和家里的晚上饭差距还是很大的。
“姐,咱们四个人呢,要是骑车就要买四辆自行车呢,太多了。”
田秀平摸了摸俩小孙女儿的脑袋瓜儿,依依不舍。
不过细说起来,她还能好一点儿,毕竟她每天去一趟县里卖鸡蛋,卖完以后不怕远就再走一段路,去看看她们几个,都成的。
再说了,这周末就能回来一趟,也没必要非搞得生离死别一样啊,又不是燕建学那个兔崽子,走了就再也没影子了的。
“阿宝啊,阿福啊,你们姐俩儿就好好儿给奶待在学校里学习就成了,到时候都考到北京去啊,把奶也带去。”
趁着俩姑娘还小,田秀平躺在床上,一只胳膊里窝着一个,两个小脑袋就枕在田秀平的肩膀上。
也就是俩姑娘还小了,这要是再过个三年五载的,她估计就要被两个姑娘嫌弃是糟老婆子了,到时候,谁还让你抱不抱的。
想着这回事儿,田秀平也开始感伤起来。
“奶,你不是也天天到县里卖鸡蛋吗,要不你也住到县里啊,这样咱们就能跟奶一块儿住了,多好啊。”
阿福灵机一动,趴在田秀平的肩膀上就想出这么一个主意来,这真是再好不过了啊。
既能卖鸡蛋轻松点儿,又能待在县里照顾“四小金刚”。
说来说去,也就是现在家里赚工分儿,没人帮着顾孩子闹腾的。
再者来说,田秀平手里的钱交个学费是绰绰有余了,要是再买个房子去县里开销,那光靠着倒买倒卖可是不赚钱啊。
屋里头,祖孙仨人满是惆怅,院子里头的富贵倒十分开心。
他知道,顺子哥就是在外头读初中,铁蛋哥也是。
男子汉都是要出了村儿去的,他也终于要出去了,是不是也是说他长大了?
燕建业:你小子是不是把你老子我忘了?
旺财也无所谓,她有俩姐姐跟着就心满意足,反正在家,她妈也不咋管她,也就是舍不得平日里还算呵护自己的大妈了。
田秀平和老燕头儿刚把“四小金刚”送去学校里,开学没多久,上头又下了文件批示,说是现在不限制自家养鸡养鸭养猪了,可以敞开了自己家养,都算是自己家的,不算公社的了。
田秀平一听这消息,好啊。
要不然现在在县上的黑市,这鸡蛋都不够卖了。
挨家挨户生活条件变好了,吃的上头追求得也更高了,不再仅仅是吃饱就成了,讲究的是好吃,还要有营养。
自然鸡蛋就成为了更多人选择的对象。
随着各类政策的下发,田秀平的鸡蛋摊儿生意也渐渐供不应求了。
黑市越来越盛行,百货大厦也慢慢地只剩下了一个空壳子,也就是在卖肉这上头占了一些先机。
田秀平收到消息以后,火速清点了家里头所有的小鸡苗。
能孵的鸡苗蛋一共是八颗。
可是养十一只鸡,从来都不是田秀平的打算。
可眼下,顺子不在身边儿,没人帮她去挨家挨户地讨买鸡苗,要是全指望她自己一个门儿一个门儿去讨要,那要问到啥时候去?她还卖不卖鸡蛋了?
要知道摆摊儿做买卖,可是忌讳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那不知道要跑了多少的老主顾。
那老燕家里她还能指望谁呢?
要说留在家里的老大家、老二家、老五家里头,她也就是最顺眼赵春芳了。
为人肯吃苦能干活儿,做重要的是吃苦干活儿还不抱怨,再加上她脑袋瓜儿算是三家里最灵光的,当然是突出得紧。
当然,她生了阿宝,又主动带了阿福,算得上是伺候好了老燕头儿夫妇俩最喜欢的俩小孙女儿,格外照顾她们大房,也是在所难免。
最最重要的是,这“四小金刚”都走了,上学去了,你赵春芳在家待着也没事儿干了啊,还不得出去干活儿?
去地里上工是干活儿,你帮我也是干活儿啊。
“妈,您这是让我干啥?”
“帮我去买鸡苗啊,可以买鸡苗单,回来咱们家自己孵蛋,或者买人家家里孵好的,反正就是要买鸡,越多越好,不愁现在没地儿养活的。”
“明白了,明儿一早我就拿着筐去。”
跟明白人说话,赵春芳就是痛快,虽然顺子也门儿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