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军在烟墩山挤成一团,正好给了官军机会,堡垒中的士兵无论是放铳,射箭,还是扔滚木累石,闭着眼睛都能击中敌人。
有明军士卒手持震天雷,点燃后随手向下一扔,随着一声巨响,农民军死伤一片。
震天雷类似现代的手榴弹,里面装有铁砂铁片,爆炸时铁片飞散,形成一片杀伤网。身中者往往浑身血洞,死相恐怖,惨叫不断,给其它农民军遭成了不小的心理震慑。
农民军久攻不下,士气大泄,不一会儿便如潮水般退了下去,在石堡前只留下了一具具尸体。
李延见敌军退去,情绪也慢慢平静了下来,连忙组织官军加强防御,准备应对农民军的下一波攻势。
陈渊原本打算对宁塞是作长时间围困的,而石堡不仅将作为粮仓使用,还会被建设成一个综合补给站,里面除贮藏粮食,还存放被褥,火药兵器等其他物品。
而这时,石堡就有数门佛朗机小炮还未开封,李延让人把它们搬了出来,架在石堡上头,作为杀手锏武器使用。
一个时辰之后,农民军调整好部队配置,又重新发起了攻击。这次他们有备而来,不少人扛着短梯冲锋,誓要搭梯入堡,与官军拼杀了。
“冲啊!”随着一声令下,农民军又重新登上了烟墩山,这次参与攻击的部队,显然与上一波有些不同,其组织严密程度可称精锐。他们快速推进时,又时刻注意着上头的飞石滚木,时常起伏闪躲,明显是在对明军的远程火力作迷惑动作,作战经验十分丰富。
这并不是一支普通的农民军部队,而是谭雄精选的老营精兵,他们衣着棉甲,手持钢刀,动作干净迅速,没几下就冲上了山顶,准备搭梯进城了。
“用佛朗机,给我轰死他们,”李延指挥炮兵转动炮身对准了一队敌军,然后拔下子炮管,换上装了药的子炮,点燃火门,只听得“轰”的一声,一阵火焰与浓烟pēn_shè,弹丸四散飞出,对面的敌军被扫倒一片。
李延利用佛朗机炮暂时稳定了一面的局势,但敌军是从四面攻了上来,其它方向的农民军还是抓住了时机,将短梯搭到了石堡上,众多的农民军立马顺着这些短梯爬了上去。
一农民军衔刀到从下面爬进了石堡,然后一个飞身劈砍,将一名官军就给砍死了,后面的农民得到空隙,也一个跟着一个爬了上来。
“不要慌乱,用鸳鸯阵对付他们。”李延深知榆林军都是些新兵蛋子,单打独斗不是久经战场的老营农民军的对手,只有相互合作,通力配合,才有求生的余地。
士兵们得到命令,马上选择聚集起来结阵应对,刀手盾手在前,长抢手居中,远程火力在后的简单模式去与农民军拼杀。
一个小队的队长,召集了所有本队12名队员,组成了一个完整的鸳鸯阵,其在面对敌人攻击时,先用狼筅手将敌扫倒,然后刀盾手与长枪手补刀,连杀了农民军十几人。
战场形势慢慢发生转变,榆林军用鸳鸯阵在城道上游刃有余,反观农民军多用钢刀应战,根本无法攻破鸳鸯阵的枪林,连连被杀得直往后倒退。
“将他们赶下去。”李延躲在鸳鸯阵之后从容指挥,在对阵一段时间后,农民军支撑不住,只得撤退了事。
看着满山遍野的老营兵马也被赶下了山,谭雄脸上面色难看到了极点,“废物!如此小山就将我大军阻了近两个时辰,那要遇到陈渊主力,我们还怎么打?”
“首领息怒,这山地势险峻,想快速拿下来决非易事,依我之见,山上堡垒不大,所容兵士顶多几百人,只要我们用车轮战之法,耗尽敌力精力,然后再取城,定会有奇效。”
“嗯,也只有如此了,你马上传令前、中、左、右、后五营,给我轮番攻击,以不间断的攻势耗死他们。”
“是。”
谭雄听从了下属的意见,农民军便改变了战法,用车轮战攻击石堡,让城中守军总是保持战斗之态,以求拖累掉官军。
果然,在如此几轮下来,石堡明军疲惫不堪,已经有了败军之态了。
“这样下去堡垒迟早要破啊。”李延心中忧虑,又生了投降的念想。
战斗进入到了白热化阶段,明军几乎所有人员都加入到了战斗中,连李延都不得不与敌进行着短兵相接。
李延反手解决掉了一个农民军兵士,余光一扫,看到此时督查官尚志原正在与敌进行生死拼杀。尚志原的对手明显不是个善茬,一手大刀耍得虎虎生威,将他的大枪压制的死死的。
“好机会,只要这个时候我从背后给他一刀,尚志原必死无疑。只要他死了,就没人阻止我投降了。”
李延心生歹念,慢慢从尚志原后面摸了过去。
“他没有发现我,这是个大好时机,只要我手起刀落,只要我手起刀落……”
李延拔刀挥斩,但刀锋停在半空的那一刻,他神思百转,似感受到什么似得,竟鬼使神差的把刀一撇,向那名农民军将士劈去。
“啊~”那人好像也是没有发现李延,被他突然袭击砍中了右臂,手中一滑,将刀子丟在了地上。
尚志原见缝插针,立即把枪一挑,直接贯穿了那人的胸膛。
“李兄,谢过了。”尚志原点头示意了一下,然后又纵身去支援其他人了。
“怎么会这样?我做了什么?这……”李延愣在原地半天说不出话来,连他都解释不清刚才为什么自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