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海浦东黄浦江岸,原本一片荒地的这里,被大盛商行以低价卖进之后,被改造成了一片广大的造船基地,船坞百所,工匠上万人,正没日没夜的在此工作。
此地被命名为大盛商行永平造船厂,厂长是一个叫黄鸣梁的年轻人,年级不过刚刚而立而已。
以而立之年就做了大盛商行最大的一处造船厂的厂长,在外人看来他可是功业有成了。不过黄鸣梁的压力却是大的很,其中的辛苦只有他自己知道。
在船厂的最初几年,那日子的确是风光很,乘着朝廷开关的劲头,很多商人争相出海,海运贸易的大发展也给造船业带来生机,源源不断的订单纷至沓来,赶都赶不完。
但海船是经久耐用的产品,一但商人买了足够量的船舶,就一用用几年,所以现在市场已经逐渐趋于饱和了,海船的需求量是一年年的减少。
这种现象直接影响到了造船业的生意,很多包括大盛商行其他造船厂都倒闭或者削减了规模,而大盛商行的本部也在朝着多元化发展,先后向粮食,码头仓储等业务进军,不再将主要精力放在造船上,这进一步导致了黄鸣梁所在的永平造船厂的日趋难过。
永平并没有像其他造船厂那样削减规模,因为黄鸣梁清楚的知道,只有规模大,才能将每艘船的成本降到最低,如果有大规模的订单来袭,那他便可凭此大赚一笔。
因为大盛商行已经发展出了巨量的体积,所以在管理上进行了创新,除了总部直属的厂子以外,很多厂子都有着独立的属性,自负盈亏,自己制定经营战略,只是在盈利的时候要上交一定比例的盈利金给总部,这种关系有点像现代的总公司与分公司的关系,这可能是这个时空最早的子公司制度了。
正是有鉴于此,所以黄鸣梁才有权保持着永平的不同于其他造船厂的策略,可现在,黄鸣梁也要为这种政策付出代价了。
永平已经连续好几年没有盈利了,再这样下去,倒闭是迟早的事了。
“唉!”
一声哀叹,黄鸣梁在上海县城里的一处摊子前吃着馄饨,正为此事烦恼着,满脸写满了愁绪。
馄饨摊的老板与他是老相识了,见他今天愁眉苦脸的,上来询问道:“怎么了,黄掌柜的,是嫌钱赚的不够多啊,还是嫌钱赚多了没地花啊?”
老板上来打趣,黄鸣梁却是一点都笑不出来,仍耷拉着脸,回:“你可别在埋汰我了,生意不好做,我现在可是愁的要死。”
老板一笑,重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讲:“哎我说,你小子可是不厚道啊,赚了钱还在那装可伶,是怕我找你借钱不成。”
黄鸣梁诉苦:“可没有的事,现在海船订单减少的这么厉害,我到哪儿去赚钱去哦。”
“怎么海船订单就减少了,我今天还在报纸上看到讲官府有一大批海船要向民间采购呢!”
黄鸣梁被他的话猛然惊到,满问:“真有此事?报纸在那儿?也拿来我看看。”
于是老板就拿来今天刚买来手的《复社闻新报》递给他,黄鸣梁接来仔细看了看,果然上面写着官府要采购海船之类的话,连官衙的印都有,看来是真的无疑了。
他兴奋地跳了起来,大呼小叫地说着:“有救了,有救了……”还一边赶着快步准备收拾行李,因为报纸上写着有意向的商人要到北京工部去商议具体的事宜,所以他得赶紧快点动身了。
后面,馄饨店的老板见到黄鸣梁跑远,也马上跟了上来。
“哎,报纸现还给我,报纸……”
……
北京京师,全国各地的造船厂商人陆续赶到,先在工部作了登记,然后再在统一的时间来此商议具体事务。
在商议的那天,陈渊亲自接待了各商人们,并当堂直接了当地说道:“朝廷采购当然是希望用最少钱买到足够多的又大又好的船,所以便想让各位报出你们能接受的最低价格,现在我给各位都发了纸笔,你们在上面写上你们各自船厂能造的最好的船,标明规格,然后在附上具体的价格即可,我们便从中抽取最附和我们理想的船厂。”
各船厂的大佬们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却是从来没有经历过如此这般的玩法,一时也不知该怎么下手。
一船厂的掌柜抱拳对陈渊说:“敢问大人,朝廷是要多少的量,也好给我们个底数,然后再衡量决定价格。”
陈渊笑而不语,说:“你们不用知道底数,只要知道这量非常大就可以了,而且不止一批,以后陆陆续续地还有许多。”
听了陈渊的话,各船厂的掌柜更加迷惑了,可也是别无它发,只能拿起笔来写了。
黄鸣梁坐在众人当中,仔细思考着永平船厂每艘船的成本,以及这其中合理的利润,这次竞争,他必须要可能拿下,因为他已经是孤注一掷了,拿不下就意味着倒闭,所以他在考虑要不要零成本销售。
刚才陈渊说后面还有很多批,那应该还有很多赚钱的机会,那就放在下次赚钱吧。
这么想着,他便成本价标在了纸上。
这些纸张被收了上来,陈渊及他的幕僚们要研究好几天,仔细对照这上面的价格及规格参数,以图选择最优性价比的战船。
这其中自然是黄鸣梁的永平造船厂的产品性价比最优了,他的价格,比之于它同规格的产品足足便宜了四成,这不得不引起陈渊的注意。
陈渊拿来黄鸣梁的纸张来观看,上面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