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没有。”刘勤旭不记得,自己有哪里得罪了这位华神医,打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对方好像特别热衷给他找点儿不自在:“华大夫你这说的是哪里话?”
眼见着这刚刚建立起来的关系就出现了裂痕,刘勤旭当然得开始着手弥补:“我只是觉得我们够给你们添麻烦了,如果连守夜这种小事都要麻烦你们去做,那我这于心不安啊!”
是啊,刘勤旭胜就胜在这张嘴上,一张一闭间,简直都能把死人说活。他什么时候要是有这样的本事,巫医之名那才是名副其实,因为谁叫人家可以活死人肉白骨呢!
华冷哼了一声,毫不遮掩他的厌恶之情。双臂一抱,独自靠着身后的墙根就去合眼小憩了。
“这这……”赵涵两眼一抹黑,华大夫说谁就睡的本事他早见识过了。不过谁能想到他自己造了这么一个烂摊子出来,还能心安理得地玩睡觉?
那他怎么办?这留给他的处境也忒尴尬了些吧?
赵涵嘴角僵硬地抽了一抽,硬是挤出了一个模样十分难看的笑来:“这,这粥挺好的啊,刚下肚就有点困倦了呢。”
赵涵心里在这一刹那给自己翻了无数个白眼,可这也是实在没有办法的法子,总好过他和刘副将二人大眼瞪小眼吧。
赵涵默默肯定了自己一番,同样找了面墙做背后的倚靠也囫囵睡去了。
只不过华是真睡,他却是假寐了。起初,赵涵为此气得脸都红了,可后面他也就想通了。谁叫某人脸皮厚得刀枪不入,连瘙痒都不觉得呢!
更糟糕的是,即便假寐,他的演技也不到位。赵涵的心脏跳动得那叫一个疾风骤雨,就是比急促催人奋战的鼓点还要更紧密些。他能觉得,自己现在身上的某一处又或是好几处一定都在忍不住地微微发着颤。
越是这样,赵涵的脑子反而愈发地清醒,本来当真有着的那一星半点的困意也全无了。他精神抖擞,一双耳朵更为灵敏。
他好像听到,有人从对过的位置起身,衣料摩擦的声音在一片鼾声的掩盖之下不知为何还那么明显。那人的脚步声走近,这可把赵涵吓坏了,都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急剧紧张的情形下,人绝大多数时候其实并不是被严峻的情势所逼,而是滞于了自己丰富的想象力。“人吓人,吓死人”的典型案例。
赵涵发誓,自己的脑海当中从未出现过如此丰富鲜艳的画面,各种各样的死法汇聚一堂,简直比那戏台子上开场还要热闹。
可是,天哪,他不想这样的啊!
终于,那人走在了距他几步之遥的地方便停下了脚步。只轻声抬脚熄掉了一些木柴,面前烘得发热的火光这才黯淡下去了一些。
“哎。”那人似是叹了口气,可叹息声太轻,又好像什么声音都没有。
赵涵悬着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里,就这种情况下,他似乎感受到了有一道目光汇聚了过来。不偏不倚,似乎就落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的主人不知在想些什么,就这么迟滞地愣了片刻,这才随着后撤的脚步彻底离去。
呼!赵涵觉得自己虎口逃生得真不容易,只是眼皮却再也没有勇气睁开了。
也不知过了多久,直到身边那人似是很不爽地扭动了一下,赵涵才终于找到了解脱的破口。
双眼一睁,后背挺得比谁都直。他也不管华到底有没有醒,便自顾自地说了一句,还佯装着揉着自己的惺忪睡眼:“华大夫,你醒了啊!”
华觉多是真多,可睡得就没有那么沉了。毕竟这世上谁每天能睡那么多觉,还每一觉都沉到了旁人怎么叫都叫不醒的状态,那从某一种意义上来说,也算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了。
华自然不是这种人才,他已经被赵涵的一句话吵醒了,只是迟迟没有睁眼而已。
外面天光放亮,可赵涵却是一夜没睡,他睁着两双异常沉重的眼皮,现在一看到华就发愁。
他推了一推华,也顾不得那许多了:“华大夫,你醒醒!”
无谓的担心受怕了一夜,赵涵的精神状况已经很不好了。又或者说,他很适合夜猫子的生活方式,白天才是他得以歇息的时刻:“哎!困死了。”
终于,华被他这句话给打扰到了,眨了眨眼睛看向了他:“困?你不是睡了一夜?”
赵涵脸上一下没了颜色,他总不能说自己因为想象力太丰富总感觉有人要害他,所以怕了一夜吧?
不,这当然不行,如果把实话说出来,他这辈子都休想在华的面前再抬起头来了。
“嗨!”赵涵捂着额头,生怕自己乌青的双眼被华看去生疑,华聪明得紧,谁知道自己扯的谎会否被看出来呢:“还不是被你传染了,现在嗜睡得紧。”
赵涵实在低估自己了,虽是一夜没睡,可他的双眼看上去除了有点睁不开以为,什么血丝,什么乌青一概没有。
所以这么一个抬手遮挡的动作完全是多余。多余到华都有些想抬手打下来了:“遮遮掩掩的,又不是见不了人。”
“我去看看许七前辈。”赵涵着急忙慌地就要站起来,只是坐了一夜,双腿居然还是麻了。踉跄了一下不说,还把华簇新的鞋子给踩了一脚。
“你个小子,给我注意点儿。”这是没吃饭吗?一点儿劲都使不上了?华心情不大好,大清早的一睁眼就给他添这种堵。
“许七前辈?”去看许七前辈不过就是一个幌子,赵涵心知肚明。
华自然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