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珏公子,你先躲一躲。”杨潘的右手已经搭在了自己的剑柄之上,只听暗夜中的破风之响凌厉,催促着所有黑暗中的蠢蠢欲动。
有什么东西,已经整装待发着敲响了战鼓:“不想,来了醴临还得一战。看来,我果然是个武夫的命。”
这话,是聊以**吗?杨潘可不知道,他只知道,这一战如果避不开,那就是势在必行了。
安宁却并不认为他们现在的处境就到了非要兵戎相见的地步,他伸手将杨潘拦了一拦:“杨大哥,他们也拿不准珏公子是否就在这里。你这么急着上去和他们对垒,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是啊。安宁这回说得在理。”安宁这话是一语惊醒梦中人,有人也反应过来了什么。空气中先前还弥漫着的飒飒杀气与紧张之感霎时又熄下去了不少。
于恒整了一整衣衫,大步迎了出去:“你们最好也不要出来,免得让局面越来越糟,让我先去会他一会。”
杨潘见原本还算平和的气氛被他搞得紧紧张张的,现在又好不容易回复了正常。一时之间,居然羞愧不已,他默然又把剑收回了剑鞘当中:“是我做事欠思虑了。珏公子,这庄子里有什么东西可以躲一躲的吗?”
于恒本以为庄中下人来禀时,那所谓的一伙官兵不过就是寥寥几人,成不了什么大气候。可当他匆匆赶至门边,亲眼见到之时,却是一脸的愕然之色。
这怎么会是从京都远路迢迢赶来的阵仗呢?
只见一眼望去,庄门外是一片燃得正烈的火把,那火把之上的黑烟缓缓升起,似乎都在不高处的天边汇聚为了一体。整个视野当中都被火光照得格外亮堂。
好像,是调动了倾巢之力一般。
面对此情此景,就算于恒心中有一定的把握,也未必能做到心绪如常。更何况,他深知此刻的自己不过是打肿脸来充胖子的。
他到底该做什么呢?于恒的大脑一片空白。
“这位是京都来的差爷。”往日与于恒有不少往来的县令现在巴不得当做根本不认识于恒,可奈何场面话还总是要说的。
“不知各位差爷亲临我们白羽山庄有何指教?”既是京都来的,那必然就是冲着凌珏来的了。还真是那苏少将军派来的几人没有注意到这该死的尾巴,被他们摸了来。
“我们怀疑你这山庄藏了朝廷要犯。识相点的话,这就把庄门打开让我等进去搜查。”这猜测基本就是确定的板上钉钉了,只是事关重大,并不敢把话说得太露骨就是了。
“且慢。”官兵的手法们向来就是这样,无论是不是确有其事,一句他们怀疑,便可以随心所欲地在别人家中来去自如:“我们庄主已于几日之前驾鹤西去,因为他此前心愿尚未达成,迟迟未得起棺。诸位官爷还是行个方便,莫要进去相扰了。”
“对于贵庄主的死,我们也深表同情。只是,若是因为你们个人利益而阻了朝廷缉拿要犯。上面怪罪下来,我们谁也担待不起。”于恒是铁了心地要阻拦他们进入山庄,而官兵们也是铁了心地进去抓人。
一时之间,两方竟是谁也不肯让步。于恒不禁侧眼望向了一直静默不语的县令,他当然不会指望县令会在这种时候站出来帮他说话。只是,好歹不要再火上浇油了。
县令被这样的眼神一激,说话登时就结巴起来:“你,你看我干什么?京都的差爷们已经让人送信给知府大人,即刻就会从各个州县调遣人马过来。”
县令有自己的打算,他和于恒一样,都巴不得这伙京都来的官兵能赶紧撤走。
若当真等到了知府带人过来,这白羽山庄是地下钱庄的事情可就要兜不住了。白羽山庄被查封还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可对他这个县令来说,每年可就白白丧失了一笔数量可观的银两。
可惜的是,这显然并不可能。
不仅官兵这边如何抉择他没有任何的话语权,就是于恒,县令也拿其人没有办法。
见于恒依旧是不为所动,县令愈发地心焦:“不要耽误官差大人们的时间,赶快把庄门打开。若你们心里无鬼,查一下又能如何?”
县令说在了点儿上,如若心里无鬼,那自然是无所畏惧。只是,这白羽山庄如今万万进不得。
于恒还在据理力争着:“都说头七还魂最为关键,受不了外来的侵扰。诸位大人就不能让死者走得安心一些吗?过了头七,诸位就是要将白羽山庄翻了底朝天,我也绝无二话。”
办法,总是人想出来的。只要还能争取到一些时日,于恒不信,他们的处境还是没有半点起色。
“都是些乌烟瘴气的鬼神之说。本官向来听不得这些。来人!进去搜人。”县令哪里是听不得这些,他只是怕拖得时日久了,让知府的人再把罪证给搜了出来。
真到了那个时候,怕就不是捞不到钱财这样简单的了。被知府抓住了错处,再顺势这样一查,发现他们是官匪勾结,他头顶的这乌纱帽都必然不保了呀。
县令根本不敢拖延下去,他既然得罪不起这些京都来的官差,这事也只能硬着头皮做下去。
京都来的那名为首的官兵自然是省力。他虽是不大明白让县令如此卖力的原因何在,但瞧着其人那张心虚的脸,这内里不可说的暗中交易他多少也猜到了一些。
既然县令心中发虚,那么驱使起这傀儡来岂不是得心应手地多?
瞧瞧,眼前进入白羽山庄,就有县令全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