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不过而已吗?”明烨压着心中的不快,最后耐着性子重又确认了一遍。
他在心里默默地告诉自己,如果母后这回可以放下无谓的顾虑,直接据实已告,那他依旧可以做到既往不咎。
太后的面色因为这句话明显凝滞了片刻。她哪里知道明烨的心里是如何的一番建树,她只知道,有些秘密是不能随便宣之于口的。即便那个即将得到秘密的人是自己的至亲至爱,也不可以。
“烨儿你莫非连母后的话都不信了吗?”太后敛去神色中的所有异常,只露了一个笑容满面留给面前的明烨:“不过就是冷宫的那场大火之中死者亦有她,现在看到这帕子,上面牡丹的刺绣手法像极了她,一时错愕罢了。”
她何时信任过自己明烨将两只紧抓着太后的手缓缓收了回去,笼在袖口当中:“既然如此,母后你说了算便是。至于这帕子……”
他可是把帕子的处理权全交由到了太后的手上,尽管是说一半,留一半,但言外之意,再不要因为此事来烦扰他了。
太后从明烨手中接过帕子,可双眼的目光却不是去看手上的帕子,而是定定地盯着明烨:“既如此,这帕子就先交由哀家保管,你不会有意见吧?”
“烨儿不敢。”明烨的礼数极尽周全,单从外表来看,硬是看不到一丝不悦:“尽由母后决定即可。”
母子二人,本就是这世上有着最是亲近的关系。彼此之间,有着太多的相似与共通。太后可以通过笑容来隐藏心中的惶恐与不安,明烨同样也可以借用言语之便来达到想要的效果与目的。
只是,比起明烨了解太后,太后对眼前这个儿子的了解程度远远不够:“国事扰人,烨儿你也不要太过一门心思扑在这个上面,注意身子才是。”
明烨恭敬地颔首目送,望着太后远去略显沉重的背影,更加证实了自己心中的某个猜测。那个被自己的母后呼之欲出的名字,萧清,根本就不是一个普通的妃嫔那么简单。
可是,印象中,那些个旧去的时日里,太后的对头之中可并没有一个叫做萧清的女人。
“陆公公。”明烨清了清案头杂乱的奏章,唤来了身边的内侍:“这几日里,太后那边若有什么异动,你让人悉数来禀。”
陆公公没有立即回话,反而是抬着头很是惊异地啊了一声。看到明烨这边依旧是不为所动的样子,才确定不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立马磕头在地:“是。”
“下去吧。”因为太后的这一遭,彻底打乱了自己之前有条不紊的规划。说不清是心烦还是什么旁的情绪在作祟,明烨只觉得心口很是憋闷,于是便胡乱拿起了眼前一摞已经批盖过玉玺的奏章翻了起来。
又是大大的景安王三字入眼,好像把那日的事情重又再现了一遍。一个气急之下,明烨乓的一声就合上了正摊开到一半的奏章,一个皇叔景安王是何意思尚且不明,这后宫就抢先一步起了乱子。让他焉能不心事重重?
烦躁郁结之下,明烨游离的眼神终于注意到了一本角落里并不惹眼的奏章。它被夹藏在了满案书卷的缝隙之中,堆积了多日,竟一直未能被他发现。
略去前文的大段篇幅,明烨再一次不经意地将目光注意到了景安王三字上,“怎么会是他?”
自打他作为新帝登基以来,自己的这个皇叔鲜少露面,哪怕是以文字的形式都没有给他上奏过一片纸字。这如今的奏章上也便罢了,居然还一连上了两份。
“居然要离开封地,孤身前来京都。”放下奏章,景安王的书中所言皆字字入怀。别看藩王一个个有着自己的土地与钱财,可若要离开封地入京,实则比常人还要费些周折。
因为他们的身份特殊,藩王中基本无一例外皆为皇亲国戚,防外姓之臣更要防家贼。没有圣驾的允准,藩王必势不可私自入京。
算来奏章被呈递上来的日程,居然有不足半月的日子,他这位皇叔等回声怕是都等到心急如焚了吧?
像是想到了什么,明烨很快从堆积如山的奏章里翻找起了属于景安王的另外一本奏折。藩王自请入京,会不会和弹劾侯府世子有什么必然的联系?
很快,那本处处碍他眼的奏章就被明烨在一摞奏章堆成的小山山底找了出来。
那二者之间,若说没有联系,可毕竟是出自了同一人之手。可若是说有联系,不知会否又有一些牵强附会。
弹劾凌珏的奏章传上来的日子要远远落后于景安王自请入京的时间。明烨拿捏不准,他也不愿在没有真凭实据的情况下,对一个事物进行没有边际地胡乱猜测。
景安王好歹是一介亲王,因为无法入京因而将责任怪罪到还未真正迈入仕途的侯府世子,不像是他人能做出来的事情。
皇叔入京,搁浅多日,身为天盛的陛下,似乎也无正当的理由去驳回其人的请求。明烨思考片刻,蘸有朱砂笔墨的笔尖一挥,还是加盖上了自己的玉玺。
论起景安王,他们叔侄俩倒是有许久未曾叙过旧了。
按照景安王的奏章上所言,入京一则是为了面圣,以看看圣上的身体是否康健如常。二则却是他这个亲王在遥远的通州似是查访到了什么对明家社稷有益的东西。
京都才是天盛的中心,通州地处偏僻。怎么京都的人尚未得到任何的风吹草动,他一个通州的人却是抢先一步知道了什么。
景安王还未入得京都,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