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童不明就里,只知道把常钺之前嘱咐他的话原原本本复述了一遍:“但是,但是现在少爷又被老爷关进了密室里面,所以……”
所以他也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小童壮了壮胆子:“您能不能救救少爷?”
打从凌珏从小童嘴里听了事情的经过,他就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不是父亲惩罚儿子这么简简单单就能一笔带过的:“你先别急,这之间是不是还有什么事情是你给漏掉的?”
“漏掉的?”小童一拍脑袋,还真叫林公子给说中了,他怎么一紧张就给忘了提这茬呢:“哦,有有有。”
“不知道那个从牢里跑出来的死囚是什么人,之前和老爷谈了好久,都不许任何人接近。”小童尽量将他知道的东西讲了出来。
可惜他未能像常钺一样把事情摸得那么了解,讲得自然也就简洁了一些:“再然后,少爷就被那个死囚发现了。死囚就这样掐住了他的脖子,我看到我家少爷的脸都青了。”
小童一边说着,一边伸出自己的两只手比划了起来,好像只有这样才能完美地还原出当时的险情。
凌珏知道小童口中一口一个的死囚是谁,虽然不知其名字,但是想必就是那伙人的头儿。
“后来呢?你家少爷如何?”凌珏觉得或许因为自己走得和常钺过于接近,反而坑害了他这一回,心都不安地揪了起来。
“后来我们老爷就给那个死囚下跪,哭天抹泪地才算是保住了少爷的性命。”小童说到这里,竟也跟着松了口气:“只是不知道把少爷关哪儿去了,除了管家带进府里的那几个负责送饭的下人,我们都不知道少爷在哪儿。”
“那你让我救他什么?”别人许是不知这其中缘由,但凌珏还能不清楚吗?
怕只怕他越接近常钺,越会为其带来无妄之灾:“虎毒不食子,只要常钺好好听知府大人的话,过些日子情境自然都会好转的。”
小童一愣,听林公子的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他还急什么呢?只是,总感觉少了点什么?到底少点什么呢?
“啧。”小童敲了敲后脑勺,怎么和刚刚的状况一般无二,自己又忘记了什么。
一般无二?
对,没错就是一般无二,小童赶忙摆了摆手:“是那个死囚在威胁老爷和少爷啊!如果,如果您不救少爷的话,少爷迟早会被他们整死的。”
凌珏扬扬眉,小童根本不清楚这其中的内情,但这点认识倒不算迂腐:“如果我出手相救,便必定会尽己所能保护他。只是那样一来,常府必然是一点儿退路都不会留给他了。”
这样,是快刀斩乱麻的方法,但是很多人都不愿将事情提前一步,而是采取了能躲则躲的方式。
“你做不了决定。”凌珏按了按小童的肩头:“太冒险了,不过你放心,我敢保证,现在没有人会动他。”
知府也好,还是那伙京都来的人也好,他们的目的都只是自己。只要常钺不要屡越雷池,自然无恙。没有人会愿意把事情闹大,闹大只会将他们图谋的东西亲手葬送。
那死囚到底和知府说了什么,做了什么交易呢?这一点才是凌珏关心的。
“你回去吧。”凌珏身在一处墙壁之后,确定此时没有引起常府之中的异动:“如果有机会见到你家少爷,叫他不要硬来,以不变应万变就是。”
“嗯,小的明白了。”小童和凌珏这么一谈,得到了凌珏的保证,心里果真安稳了下来。
凌珏一直借由墙壁的掩护,确认了小童进了常府之后才做出了下一步的打算。
小童是常府里亲近于常钺的人,想来那知府也不会这么蠢就把这样的下人再放在常钺身边。
如果能见到自然是好,但如果毕竟只是如果。指望小童把话带到,估计是遥遥无期了。
好在之前经过数日的打探摸索,凌珏已经对常府的地形了然于心了。潜入进去,找到常钺所在,问出自己想知道的东西应该不是什么难事。
是夜,凌珏对着地图也摸索了许久。此时利落地一卷一折,塞入了衣襟之中。
回想起几天前自己还是常府的座上宾的时候,活动范围宽广得很,行动自然也不受什么限制。
因此,他才能将常府大大小小和里里外外看了个遍。听小童所说,关常钺的那个地方很是隐蔽,怕是自己之前从未见过的密室。
大门缓缓朝里而关,落锁的一声在安静的夜里显得异常强劲。
这对于凌珏来说是一个信号,他活动了活动手腕和脚腕,等估摸着府里的人各自散了,才施展出了自己很少展露在人前的轻功。
一个蹬地而起,凌珏便轻松地跃上了常府的墙头。他低伏着身子,确定夜里巡逻的府兵们并不集中在此处,才一鼓作气落到了地面上。
两脚沾地,而后竟是一点儿声响都没有发出。只是宽大的衣袖行走间带起轻风,好似有什么古怪的东西掠过一般,似有若无,并不引人注意。
常府的戒备倒和往常无异,凌珏一面虽然觉得终究是那个头目棋差一招,算漏了。可却又因此更加不敢掉以轻心,越是如往常无异,越有可能是对方在故布迷阵。
偌大的常府,凌珏最熟悉的便只有东厢房那一整套院落。如果密室暗道是建在那里,他绝对不会毫无察觉。
尽管他们平阳侯府向来行得正坐得端,不惧于任何的刺探。但许是京都旧例的缘故,不少大员贵胄之家都有那么一间隐秘的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