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湛有一句没一句地听着，脑海中莫君昊的眼神却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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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气越来越热，雨水越来越多，立夏了。
明明还没有到很热的时候，凌湛却觉得一天天的口干舌燥，胸口好像有一把火在烧，晚上睡眠也轻，一夜里会醒好几次，因此精神也不好，整天蔫蔫儿的，没什么食欲，就连她身边几位大厨做的饭菜她都提不起什么兴趣来。安如言断定是她奔波于酒店事务，没有好好休息，导致心火旺，给她熬了一碗红枣莲子银耳羹喝了，冰冰凉凉的汤羹的确让凌湛感觉舒服多了。
“要不我们出去玩吧，正好这两天天气热，就当避暑了。”安如言提议道，“有个叫‘江尾’的地方，离这里也就半天车程，那地方是山上的一个小村庄，绿树环绕，特别清凉，很原始生态化，适合发呆休息……”
俩人一拍即合，决定第二天早上就出发，去待上几天，过过与世隔绝的生活。
晚上回到半山别墅，想把第二天出门的事情告诉莫君昊，便去了书房。莫君昊和平瀚似乎正在谈论什么严肃的事情，气氛有些凝重，凌湛隐隐约约听到莫君昊说什么“再浇一浇油”、“慢慢收网”之类的……
正好奇，只听莫君昊冷漠的声音传到耳朵里：“进来。”凌湛心里咯噔一下，推开了门。
撞进莫君昊眼神的那一刻，凌湛只觉得四周温度骤降，寒意遍生。他看着她，不知道在想什么，幽深的眼眸中却是毫无温度，一片冰冷。那一瞬间，凌湛觉得自己好像是他的不共戴天的仇人，又像是待宰的羔羊……
她从来没有过这样心惊的感觉。
但下一秒，莫君昊把桌上的文件合上，再次抬眼看她，那种感觉却消失了，仿佛先前只是她的错觉，此刻的莫君昊眼中只有一如既往的淡然……
“什么事？”莫君昊的声音清清淡淡的。
“啊……哦……也没什么事……”凌湛心不在焉地说着，“你们有事，我就不打扰了，我先出去了……”
“等一下。”莫君昊叫住她。
“嗯？”
莫君昊示意了一下平瀚，后者便退出门去。
“过来。”莫君昊对她说。
凌湛走过去，莫君昊拉了她坐在自己腿上，伸手捋了捋她的头发，问：“想说什么？”
此时的莫君昊是温柔的，他的手是温柔的，眼神也是温柔的。
凌湛说：“哦……是想来告诉你，我和如言约了明天出去玩，要去一个叫‘江尾’的地方待几天。”
“明天……”莫君昊看着她，有些出神。
“嗯，明天。”凌湛说。
莫君昊看着她，仿佛透过她的眼睛看向了遥远的地方。凌湛看着他恍惚的眼神，仿佛在其中看到一股浓浓的悲伤，十分压抑，且挣扎。
悲伤？凌湛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这两个词并不属于莫君昊。莫君昊是谁？是铁血狠辣、年轻有为的莫氏大当家，是有钱有势，两道上均忌惮三分的大人物。悲伤这个词，何以用到他身上？
然而，凌湛却实实在在从他眼中看到了那一抹深切的悲伤，虽然被他极力压抑，却还是被凌湛感受到。
凌湛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感觉，把头靠在他的肩上，伸手环住他的腰，这样沉默了片刻，凌湛忽然说：“要不，你也一起去吧？就当偷个懒休息休息。”
莫君昊似乎是怔了一下，轻笑了声，“你去玩吧，我有事情要处理。”
“好吧……”
其实凌湛知道他不会去的，却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两个人又这样沉默了半晌，莫君昊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忽然低声问：“你对你的母亲还有印象吗？”
凌湛愣了一下，说：“一点点吧。”
“讲给我听听。”莫君昊沉声说道。
凌湛努力在回忆中搜寻了一下，其实她对自己的母亲并没有印象，她只知道从记事起，自己便是个在街上流浪的小孩，为了一口吃食而拼命……
对于“凌湛”的母亲，她倒是有一些残存的记忆。
“记得……是一个笑起来很温柔的人，她系着围裙在厨房里忙碌的时候，屋子里都是满满的香味……”凌湛靠在莫君昊怀里，细细想着，“说话的时候，声音特别温柔，好像从来不会发火，不会大声说话……”
莫君昊默默听着，好像也随着她的描述看到了那样一个画面。
“还有就是……”凌湛说着，忽然声音变得闷闷的。
“嗯？”莫君昊揉揉她的头发，用下巴蹭蹭她的头顶。
凌湛把头往他脖子拱了拱，闷闷地说：“除此之外，只记得她死的时候的样子……其实也记不清楚了……只记得地上有很多血，很多很多的血……”
莫君昊怔了一下，将她搂紧，轻轻拍了拍她，“不说了。”
凌湛便不再说了，靠在他怀里打起了哈欠。
“困了？”莫君昊沉声问。
“嗯。”凌湛用鼻音应道。
莫君昊在她额头上轻轻一吻，“睡吧。”
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