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着往前走了两步,自己也吓了一跳。门外笔挺挺地站着两个黑衣大汉,面无表情地守着。凌湛像看两座山一样,左边看一下,右边又看一下,咽下一口口水,问:“你们什么情况?”
其中一个对着她鞠一躬,道:“夫人,平主管派我们来的,怕夫人一个人在这里不安全。”
凌湛无语地摇摇头往前走,心说你们这样我才不安全吧,但又知道和他们说太多也没用,便省了口水了。
*
这平瀚也是个神人,因为凌湛一再强调不让他跟着自己,她便派了两个人来,凌湛走到哪两个人便跟到哪。当然了,这恐怕也是莫君昊授意的。两个大汉一路跟着,一直到凌湛回到凌家,凌湛想打发他们回去,但两人说什么也不走,就站在凌宅门口,像两尊石像一样一动不动了。凌湛很是头疼,摇着头进屋了。
凌天宥突然见到凌湛回来,开心得不行,像块膏药一样贴在凌湛身上。
凌湛环顾室内,问道:“只有你自己在吗?”
“爸爸在上班,凌晓萱最近神出鬼没的,不知道哪里浪去了……哦,我妈在的。”
正说着话,就见沈佳华从楼上走下来了,见到凌湛,愣了一下,虽眼中有不悦,仍是强忍着打了招呼:“回来了。”
凌湛点点头算是回应了。
沈佳华在沙发上坐下,两个佣人搬了一堆册子之类的东西,放在沈佳华面前。沈佳华便对凌湛说:“你和莫家当家的婚期马上就到了,虽然莫家发话,说他们一切都有安排,但好歹你是凌家的女儿,我们多少也是要做准备的,不然会让人瞧不起我们凌家。你也来一起看一看婚礼的细节,你有什么想要的,便尽早提意见。”
凌湛兴致缺缺,懒懒地道:“劳烦您操心,我什么意见都没有。反正,我自己有什么意见都不重要。”
说完便拉着凌天宥上楼去了,沈佳华想说话都来不及,一口气憋在胸口出不来,想发火又不能。她纵然有千倍万倍不待见凌湛,却也知道现在的凌湛是她惹不起的人。那莫家当家也不知道着了什么魔,非这个凌湛不娶。她就算再讨厌凌湛又能怎么办呢,莫君昊可是他们的大金主。
凌湛倒不管沈佳华心中是怎么想的,她当然知道沈佳华不喜欢她,她自然也不喜欢沈佳华,但她也知道,沈佳华不敢对她怎么样。反正大家都是逢场作戏,不必太过认真,互相忍忍罢了。
她的房间依然未变样,收拾得也很干净,想必这也是看在莫君昊的面子上吧。仔细想想,其实她重生在凌湛身上之后,从未在这房间好好住过,也未仔细看过她这房间里的东西,对凌湛本身,只有个大致的了解。今天在这房间里多待了些时候,才发现书柜顶上有一个小小的箱子,放得很是小心谨慎。
凌湛感到好奇,把箱子搬了下来,“这是什么东西,放得这么隐蔽?”
说着打开箱子,灰尘漂浮,呛得凌湛直打喷嚏。
箱子里面放了厚厚一叠笔记本,大大小小地摞在一起,凌湛随便翻了一下,原来过去凌湛一直有写日记的习惯,从小时候便开始写,对自己从小到大的生活都有记录。凌湛粗粗翻阅了一些,倒是又增加了不少对凌湛本人生活的了解。
日记里面讲到,她在警校里是如何努力地训练,屡屡成为标兵。她写道,淤青遍布全身,有时候没有一处完整的肌肤,膝盖也好,肩膀也好,手肘也好,都是伤痕遍布。不痛吗,当然痛了。可是她知道,只有自己拼命,再拼命,毕业之后才能完成自己的梦想,成为一名合格的警察,才能离开凌家,过上自己的生活。
她一直想离开凌家,因为她在凌家过得很不开心。
所有的故事,需要凌湛从大小新旧的日记本中拼凑而成。
那时候,凌兴隆并没有现在这么有钱,凌湛,凌湛的妈妈,凌兴隆,一家三口住在一套三居室里,过着幸福的生活。房子在顶楼,屋外有一个不大不小的阳台,妈妈在阳台上养了许多的花,非常美丽。阳台上还有一个秋千,凌湛最爱的便是在那里荡秋千,和妈妈一起给花花草草浇水。
然而这样的日子忽然结束了。妈妈从顶楼一跃而下,倒在凌湛面前,鲜红浓稠的血从她的头部蔓延开来,越流越多,蔓延成了一个红色的海洋,浸湿了凌湛的白鞋子。
然后,沈佳华来到了这个家,后来又很快有了凌晓萱。起初的时候,沈佳华对凌湛不算差,尤其是在凌兴隆面前。到了后来,便也不再努力掩饰了,加上凌兴隆忙于生意并不管她,沈佳华更是变本加厉,对凌湛冷言冷语,克扣凌湛的零花钱,还不许凌湛告诉凌兴隆。
凌湛一直梦想离开这个算不上家的家。
但她想当警察,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她一直认为妈妈的自杀里一定有别的隐情。在她幼小的记忆中,妈妈是一个非常爱家庭,爱她的好妈妈,她一定不舍得自己走了扔下她一个人……
不是自杀,那是什么意思呢?
“姐姐,你看什么看了这么久了?”凌天宥等得不耐烦了,“你好不容易回来一趟,怎么不陪我多说说话?”
凌湛见一时半会从日记里瞧不出什么来,便把日记本放回了箱子里。原本想同凌天宥讲讲话,可是说了两句话,便犯困了,于是匆匆打发了凌天宥,合衣躺下睡了。
谁知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