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雪却摇摇头:“从进入山海寨的那天开始,我已经不是君上的女儿了,不是木拉雪了,做他的女儿不好,我不愿意被他当做礼物,送到仙燕国,去伺候那个不可一世的帝王,皇族中,没有人再承认我的身份,若不是因为圣物被盗,事关国运,我也不会回去,师兄,我跟你一起去,我受伤了,但我还不是废人,如果真到了不死不休的地步,我会拖住对方,让你逃走,你身手比我好,你走,比我走好。”
“你……”楼青还想说些什么。
楼雪突然拉住他的衣领,将他扯下来,狠狠的吻住他的唇。
楼青大受震荡。
楼雪脸迅速泛红,对他说:“师兄,听我的,好吗?”
楼青没说话,实际上,他已经说不出话了。
楼雪又笑了一下:“如果我们都能活着完成任务,回去,就让寨主替我们主婚。”
楼青的表情变换之快,一会儿是喜,一会儿是愁,喜的是多年感情终有回应,愁的是生死未卜,前路坎坷。
……
阿碧现在的情况很差,浑身火烫,虽然没全熟,但刚才那一锅下去,它也半熟了。
那个狠毒的老头儿离开后,笼子里可怜巴巴的小绿蛇,与笼子外白白嫩嫩的小女娃,就开始相对无言。
过了很久,还是小女娃先开口:“阿碧,你好香。”
小绿蛇阴冷的眼睛盯着她,不知道她是什么意思。
小女娃又说:“好饿……”
小绿蛇立马腾起来,誓死捍卫自己的清白,严肃的警告:“嘶嘶嘶嘶!”
小女娃听得懵懵懂懂,说:“我没用早饭,当然会饿,不过不知道为何,闻到你身上的味道,就更饿了。阿碧想吃虫子吗,我去给你挖,哥哥的小花,就吃虫子。”
阿碧警惕的盯了小女娃好久,确定她真的不会吃自己,才哼哼唧唧的说:“嘶嘶嘶。”
“老鼠吗?”小女娃有些迟疑:“你只吃老鼠吗?不吃虫子?”
其实虫子也吃,但是现在受了重伤,还是心灵和身体双重的,所以它要吃老鼠补一补,老鼠比虫子好吃。
可是小女娃显然不会捉老鼠,她又不是猫,跑不过老鼠的。
小女娃有些为难,但还是决定一会儿去墙根找找,一般墙根下都有老鼠洞。
就在小女娃打定主意时,笼子里的小绿蛇又说话了:“嘶嘶嘶……”
小女娃听了,却只是摇摇头:“我不知道,爹爹和哥哥都没说,我也不敢问他们,他们很不高兴昨天我去喂了金鲤鱼,我不敢提昨天的事了……”
小绿蛇又说:“嘶嘶嘶……”
小女娃还是摇头:“我也没见到,昨天我只是听你的,把馒头放在岸边,就回来了,没看到有人出来。阿碧,你想去找你的主人吗?可爹爹和哥哥说,你的主人是坏人。”
小绿蛇愤怒的反驳:“嘶嘶嘶嘶!”
小女娃连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说了,不说就是了……”
小绿蛇没有消气,还阴森森的吐着信子:“嘶嘶嘶,嘶嘶嘶……”
小女娃听着小绿蛇喋喋不休的念叨了很久,从小绿蛇是怎么与主人相遇,主人又对它多好,还有主人与主人师兄的感情,最后又说到了什么罐子,还说那罐子是族中圣物,又说那个罐子被偷走了,而那个小偷就住在宁公馆的隔壁,还说这段时间为了找回圣物,主人的师兄弟们损兵折将了好多人,而它的主人是为了伏击隔壁的小偷,才潜入宁公馆的湖底,但是没想到,小偷要今晚才回来,但他们已经被发现了,所以这次计划又失败了……
小绿蛇就像老太太的裹脚布,又臭又长的感怀了好半天过去,抬头,却看旁边的小女娃脑袋一点点的,竟然在打瞌睡。
它生气了,大喊:“嘶嘶嘶嘶!”
小女娃连忙惊醒,擦掉嘴角的口水,说:“没有,没有,我没有睡着,我就是眯了一下,阿碧你继续说,我听着。”
小绿蛇不说了,扭过头,用尾巴对着她。
小女娃也有点不好意思,就起身,期期艾艾的说:“那我去给你抓老鼠啊,你等等。”
……
两江之上,白山洲之东,贫瘠落后的西进县里,柳蔚接到了师爷从书房翻找出来的地质文书。
足足一大摞,高高的压在桌上,都冒尖了。
房里还有钟自羽,钟自羽坐在房间的右边,依着窗口,窗口下的小桌上,同样摆满了册子。
柳蔚的案头也放了不少,现在师爷又搬了一些来,要看的东西,自然更多了。
“还有吗?”抽空抬起头,柳蔚问了句。
师爷连跑几趟,也累得不好,一边喘气,一边说:“暂时就这些了,不过柳姑娘,您到底要找什么?”
柳蔚摇摇头,没打算细说。
他们一家都是通过魔鬼海横穿进入仙燕国的,而浮上水面的地址,又都集中在西进县周围,包括当年师父与外祖父相遇时,也是在西进县碰面的,故此,柳蔚的心中,西进县是个很重要的信息点。
她现在搜找当地地质文书,也是想通过了解这块土地,包括周边江域的地壳情况,揣测出能否有更稳定的,回到青云国的方法。
不过目前来说,还没有什么线索,西进县毕竟简陋了这么多年,上到县令,下到百姓,都是得过且过,宋县令的上一任父母官,甚至在位二十年,都没更新过本地文质,所以柳蔚哪怕把县衙门的资料都看完了,心里还是没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