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大清早, 土方和那位泉小姐约定中午时分在裁判所见面。然后, 他就匆匆地走了。
柳泉当然也有事要做。
系统菌不会无缘无故地把“怀疑御陵卫士余党阿部十郎就是杀害安富才助的凶手”这种无凭无据的信息塞进给她的查询结果里,这一举动就证明至少这条信息是有它的意义存在的。
所以她打算就这条线索深挖一下。
归根结底, 她本来的目的也就不在于真的要协助土方把罗森伯格家的失窃案弄个水落石出。
在后世,“长曾弥虎彻”已经是从近藤桑遇难后就一直下落不明至今、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一把刀了。虽然深深感到可惜, 但是,这也就代表着, 在这个历史时代的世界里,想找到它是不太可能的——毕竟它出现的话就代表着改写历史,不是吗。
而且,如果她真的很怀念“长曾弥虎彻”这把刀和那位憨厚又忠诚、和近藤桑有很多相似之处的付丧神的话, 她也可以暂时返回那个世界去见见他——毕竟,那个世界现在的相关机构, 是由她所加入的这一方来领导了, 作为他们麾下的得力干将, 即使之前的那座本丸又重新还给了最早的那位审神者瞳小姐来管理, 不过她还是有资格申请去做做客, 探望一下也在短暂的相处和战斗中结下了深厚情谊的付丧神们吧?
所以, 她现在真正着眼的,其实是“御陵卫士阿部十郎疑似暗杀了新选组末代副长安富才助”这件案子。
这个案件虽然一直到了后世也未能破获,但是阿部十郎作为容疑者之一居然被列入了系统菌的资料库,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 至少御陵卫士对于新选组成员的仇恨和报复心是可以延伸到多年之后的。
不过, 现在, 柳泉觉得自己好像差不多可以肯定,那些和“阿部十郎就是暗杀安富才助的容疑者”相关的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了。
因为——
既然已经确定了“御陵卫士残党”的这条追查的线索,柳泉就思考了一下,不知道忽然想到了什么,拿起一支笔和一张纸,把一本卷宗垫在底下,偏着头唰唰唰写写画画了一阵子,然后把那本卷宗连同那张纸直接竖起来朝着土方一转,就亮出了她在那张纸上勾勒出来的内容。
“这是我按照案卷中的证人对那个可疑男子外形的形容,画出来的一张大致的推定画像,”她说,“您看……怎么样?”
其实她自己哪里有这么高深的本事,全靠系统菌推出的一系列使用积分更换的短时间内技能体验的活动。
她换了个“一小时素描”的高级技能,然后根据案卷里的证人访谈记录,来了一张人物素描。
只是看土方那一瞬间变得震愕的眼神——不得不说副长的表情管理还是十分到位的,柳泉几乎只能从他那忽然变得深暗的眼神里捕捉到他的惊异和愤怒——她就可以知道,证人所说的那个可疑男子,就是阿部十郎本人。
然而最后,土方只是克制地咳嗽了一声,说道:“……这个人,就是那个御陵卫士的余党吗?”
柳泉内心os:装,您接着装。反正您长得帅,您说什么都对——
其实,她自己也见过阿部十郎。毕竟,阿部十郎最初是新选组的炮术师范,也是很资深的老队士了;对于这种技术型人才,柳泉还是很尊敬的。
当然,后来他投奔了伊东,一起脱走去成立御陵卫士,双方变成了不死不休之势,那就是后话了。
在她印象里,这个阿部十郎似乎运气很不错,油小路之变爆发的时候,他刚好进山打猎去了,整晚未归,所以没得到任何“新选组在油小路刺杀了伊东先生,我们现在要出发去把先生的遗体迎接回来”之类的通知,直到早上才回到御陵卫士在高台寺月真院的屯所;结果那个时候油小路之变已经以新选组的获胜而告终,然后他就和仅剩的几名御陵卫士成员仓皇出逃了。
谁知道他就像一条毒蛇一样在黑暗中潜伏了这么久,直到很多年以后还打算向着新选组幸存的成员们复仇呢?
但是现在面对竭力维持“见习判事内藤胜人”这个人设的副长,柳泉觉得自己表面上的工夫也还是要做一下的。
于是她一本正经地惊愕道:“原来您也不太清楚吗?那么我们要到哪里去寻找以前见过这个‘阿部十郎’的人来辨认这张画像呢……?”
柳泉和副长表面上都互相表示着“我完全不熟悉这个阿部十郎”的假相,实则各怀鬼胎(大雾!)。
不过既然柳泉刚刚的话里巧妙地提示(?)了一下副长,副长也立即反应过来,马上自告奋勇道:“想必现在也有些从前属于会津藩的人们在各处效力吧。他们里面,说不定有见过这个御陵卫士余党的人。把这张画像交给我吧,我去托人寻找一下认识他的人来辨认……”
柳泉从善如流地把那张画像递给了副长,表面上还装出一副欣喜的样子。
“这么说来真是太好了……那么这件事就拜托您啦。我也去案发附近走访一下看看有没有其它线索……”
清晨,当他们两人在警视厅门外的街道上分别的时候,土方忽然犹豫着又朝她扬了扬捏在手中的那张画纸。
“你画得还真是不错啊……”他说,“你是怎么想到要画这么一张画像的?”
柳泉笑了笑,想说这不就是古代的所谓“绘影图形”捉拿疑犯的套路吗。不过话到嘴边却打了个转,她弯了弯眼眉,含笑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