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也许永远都不能真正地再见到面了, 然而他以此在她生命中仍然占有一个位置;因为她是在遇到他之后遇到小一之后,遇到山南先生之后, 遇到新选组的每一位同伴之后才蜕变成今天这个样子的。
在会津城外的原野里, 柳泉纵身向前,挥动手中的刀,毫不犹豫地朝着面前曾经算是同事的人一刀斩落。
无论是怎样的困难都不能阻止我们前进。这是曾经战斗在这里的那些人们,曾经教晓她的事情啊。
虽然曾经在现世经过不错的剑道训练,然而神无凛音和柳泉之间剑术的差异仍然不在同一等级上。
也许是因为审神者之中不乏有着背景和履历闪闪发亮、但落实到实际的身手上却盛名难副的人, 神无凛音似乎一开始认为柳泉也是这样的人。但现在她好像明白了一点什么, 于是她开始显得更加急躁起来。
神无凛音被柳泉凌厉的攻击一连逼退了七八步。然而在她险些身子一歪、一脚踩空而摔落路旁田地之前的一霎那, 柳泉正打算再迫近一步、一刀挥下而解决战斗之时, 眼角的余光却突然扫到侧面寒芒闪动, 下一秒钟, 有一阵刀风猛然向她袭来
柳泉及时收回了自己前冲的脚步, 借着冲势蓦地一拧身。那个动作使得她的身体重心猛地歪向一旁,却正好让她成功闪避过了旁边袭来的刀尖。
但糟糕的是,她现在丧失了重心的稳定,紧接着就要在冒着被旁边的偷袭者砍中的危险,以手中刀尖撑住地面稳住自己的身子或者拼着马上就要摔倒的危机、一刀挥向旁边的方向, 砍那个偷袭者两种艰难的选项之间选择其一。
然而下一秒钟,有人就替她解决了这个难以选择的困扰。
雪亮的名刀划破夜幕, 发出哧的一声沉闷的、刺破血肉的声响。
真奇怪。虽然是藉由审神者的灵力维系的虚假躯壳, 被刺中的时候, 也能够像凡人的身躯一样流血甚至受伤
“喝”
那个替她将偷袭者的刀挡回去、并且一翻腕反而刺中了对方的人, 用一种几乎是前所未见的凌厉态度,这样喝道。
而那位从神无凛音身侧闪出的偷袭者不,付丧神被刺中之后不得不后退了两步,左手捂住受伤流血的肩膀,居然发出了两声轻笑。
“哈哈”
夜色里,三日月宗近横过刀,挡在柳泉的右侧前方,将那位神无凛音麾下的付丧神的攻击路线全部挡住。他俊美的脸绷得紧紧的。
“果然是你啊,哈哈哈。”他说,然而他的声调里一点都听不出有什么笑意,而是仿佛带着某种张力。
而他的对手紧捂着自己的右肩,停了大约一分钟才拿开左手,展开手掌。借着微弱的月光可以模糊看到,他洁白的手套上,染满鲜红的血迹。
他的前额已经生出了尖利的角和骨刺,肩背上也是;他的手套前端已经被突然长长的指甲刺破,那包裹在手套之中的,也许不能再被称之为“手”了而是非人一般的“指爪”。
他的声音里竟然也带着一丝鬼畜般的、嘲讽似的笑意。
“所以呢”
是压切长谷部。
将主人的命令奉为圭臬的本丸第一主厨。
也许正因为如此,他暗堕的程度和其他付丧神比起来,还要惊人的快速一些。
柳泉无声地在心底叹息了一声。
然而三日月宗近看起来却并没有她这种多余的同情之心。
他的面容平静、深瞳中却流露出警惕之色。然而与此同时,声音里却又含着一丝笑意。
“稍微有点燃起来了啊。”他含笑这样说道,将刀架了起来,作出了攻击前的起势。
“我也认真一点吧。”
柳泉“”
这个时候爆什么真剑必杀的台词啊三日月阁下
然而还没等她露出一脸吐槽不能的表情,三日月宗近和对面已经暗堕的压切长谷部就已经开始了战斗。
柳泉盯着他们的身影默了一秒钟,然后抬起头来,重新直视着刚刚在这条田间小道上站稳身形的神无凛音。
“看到了长谷部君现在的样子你有什么感想”她冷冷地问道。
神无凛音神色微动,然后又恢复了那种面无表情的样子。她没有回答柳泉的问话,而是慢慢地环视四周当然,现在看去,都是笼罩在黑夜下的原野然后转回头来盯着柳泉,慢慢地扯起唇角,露出一个似是嘲讽的笑容。
“说起来,你来时的路上,如果沿着那条直通那条蟹川的大路前行的话,想必经过了一片有着低矮房屋的小村庄吧。”她忽然抛出了一个奇怪的话题。
柳泉
“确实如此。”她思考了一秒钟,谨慎地回答道。
神无凛音颔首,口型作出“啊”的形状。那双在黑夜笼罩下凝视着柳泉的眼中仿若隐藏着某种令人看不明白的深意。
“那里,有个名字,叫做天满。”她慢慢地说道。
柳泉
她慢了半秒钟才反应过来,神无凛音提起“天满”这个名字是何意。
天满屋事件那是斋藤一在从御陵卫士中脱离、回归新选组之后,担任亲幕府的纪州藩的大臣三浦休太郎的贴身护卫、但却在天满屋与来为坂本龙马和中冈慎太郎报仇的海援队刺杀小组展开激斗,最终保护三浦幸免于难的大事件
她还记得那天看到斋藤的一身黑衣上染满深色血迹的样子,记得一贯自制力极强、不管什么时候都不容许自己露出狼狈模样的小一走路都有些踉跄不稳,发梢被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