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月先是一怔,继而明白过来,看一眼宋清欢眼底流光,忽而像受了惊吓似的,结结巴巴开口道,“殿下,沈相他……他不会真的喜欢您吧?”
得,平日里没觉得沈初寒是这般藏不住事儿的人,怎的这次两个丫头都觉察出来了?
她们俩问得这么直接,到底有几分羞赧,瓷白的脸颊染上丝丝胭脂色。
一见她这神情,流月和沉星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都张大了嘴,无比诧异地看向宋清欢,“竟……竟然是真的?!”
宋清欢不好意思地笑笑,“沈相此次去宸国,确实是有要事在身。只是听说了我们也要去,这才匆匆赶了过来汇合,便是连我……也蒙在了鼓里。”
她虽有心对流月和沉星道明,但看着两人眸光闪闪的眼眸,到底还是不好意思,只含糊应了。
好在两人都是人精,片刻的惊诧过后,很快反应过来。
“这可真真是太好了!”流月欢呼一声。
宋清欢不解地看向她。
难道这两个小丫头对沈初寒很满意?
“沈相是强者,只有强者,才能让您生活得更好。”流月看着她,一字一句。
宋清欢失笑,这两个丫头,真真是一片赤子之心。
尽管宋清欢这几年隐隐得了聿帝的欢心,但在流月和沉星看来,没有雄厚的母家支持,到底缺了根本。帝心无常,万一哪一天殿下又起了其他心思。虽然重锦姑姑手中有青璇夫人势力,但毕竟不足以与整个皇室抗衡。
先前凉国和亲一事,就让两人捏了一把冷汗。若是没有殿下的运筹帷幄,那么,嫁给那个喜怒无常的凉帝之人,便不是安阳帝姬,而是殿下了。
和亲的困局虽解,两人又开始担忧宋清欢的驸马人选来。
她已到了适婚年龄,很快,皇上便会开始为殿下相看驸马人选。可皇后和平阳帝姬素来不喜殿下,定不会让殿下招到好驸马。这般想着,心中愈发忧心忡忡。
没想到,她们忧虑许久的事就这么解了!怎么不高兴?
沈相可比她们心中期待的驸马,要好太多太多了。便是那些性子不好的传闻,也在真正见识了沈相对殿下的态度后不攻自破。不管他对旁人怎么,对殿下确实是极好的,这便够了。
宋清欢没想到两个小丫头背地里想了这么多,只是听了流月那话,又是感动,又有几分失笑。
她望着她们,郑重其事,“沈相是强者,可是,我们也要强大起来,这样,才能不卑不亢地站在他身旁。”
流月懵懂地点了点头,沉星眼中闪过一丝暗芒,看向宋清欢郑重点头,“奴婢明白了!”
宋清欢笑笑,也没有多说。
说再多,也抵不过她的身体力行。
又想起一件事,看向二人,“此事,我虽然告诉了你们,不过……在外你们只做不知才是。”
“为何?”流月不解。
“凉聿两国刚联姻,这个时候,我和沈相的事情不宜说出。”
“那沈相面前呢?”流月又问。
宋清欢一顿,“沈相面前,也只装作不知。”
流月还要再问,沉星却是攥了攥她的衣袖,示意她不要再问了,流月瞪她一眼,悻悻作罢。
这时,门外响起了敲门声,慕白的声音传来,“殿下,您起了吗?”他声音不大,周围的房间又都被他们定了,所以并未改口。
宋清欢应一声,示意流月去开门。
流月开了门,看向慕白嘻嘻一笑。
原本她还有几分看慕白不顺眼的,毕竟他可是曾经威胁过殿下的人。可是听了方才殿下那么一说,心中顿时把沈初寒当成半个主子来看了,连带着对慕白也有了好脸色。
慕白微怔,狐疑地看她一眼,方才转了目光。
“殿下,公子请您下去吃饭,说是吃完晚饭后一起上街走走。”
“好。我很快下去。”宋清欢应了,谢过慕白,整理好之后下了楼。
沈初寒也换下了白日里那身粗布衣衫,着一袭锦缎白袍,下摆处绣水墨风荷图,玉面俊朗,在大堂中负手而立,端的是姿仪不凡。
那双幽深寒凉的眸,直直穿过人群朝宋清欢望来,眼中忽地盛满温润。
恍惚间,想起前世初见时的那一幕,心跳一滞。
一眼万年。
当真是万年。
宋清欢下了楼梯,走到沈初寒面前,见桌上已经摆满了一桌佳肴。
沈初寒笑笑,“我随意点了些,阿……你也吃点,过会我们便出去看看。”
宋清欢应了,同沈初寒坐下。
刚要看向流月沉星,听得沈初寒又道,“我吩咐人在那边另开了一桌,流月和沉星就同慕白过去吃吧。”
几人应了,走到了另一桌跟前坐下。
宋清欢见沈初寒好歹吃了些,这才略略放了心。可不知为何,总觉得他的面色有些疲倦,眼中的清亮也似蒙上了一层尘。
宋清欢只当他确实是累着了,一想到他是因自己之故才这般疲累不堪,就觉得有些心疼,拿起筷子往沈初寒碗里夹了不少菜。
原本已放下了筷子的沈初寒见状,又吃了一些。
一顿饭吃得倒是温馨和睦。
用过饭,几人往街上走去。
此时夜色已完全沉了下来,暮色四合,深蓝的天际挂一轮清透的明月,大如圆盘,散发着皎洁清辉。
中午那小二果然没有骗人,此时街上已是灯火通